第37章婚时18
叁柒、
河东王与其一干党羽被收押,昌平王李世民的儿子却见势不妙早已逃离长安城,不知所踪。郑皇后再难受,也要提起精神,与文武百官共议圣人身后事,起先是商议王储之事,因为太子已经被河东王杀掉,未来圣人只能在先帝剩下)子里面选,而因为失去最被看好的两大继承人都已不可能登位,原先支持他们的人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幸郑皇后手中有圣人在含风殿养病时早想到各种不测于是又立下的新遗诏。
但是,没有人知道,那封遗诏上只写了李承二字,后面一格是空着的。当时郑皇后还以为圣人是因为觉得李承道无能,内心并不愿立他为太子,立这样一份诏书是随时准备废掉,担心得茶饭不思说出来又恐伤了圣人之心。圣人与她多年夫妻,岂会不知她想法,只叹惋道:“留这一手,是怕他日我百年后萧墙祸起。承道之能,恐驾驭不了其兄弟,若他人有人逼宫,为不累你母子,这封诏书我就留在阿音你处,若太子身遭不测或被朝中非议不宜为君,你看谁好就立谁吧!”
当日之言,未曾想一语成谶。将遗诏交予韦挺之前,郑皇后在灯下思索一夜,最终提笔模仿圣人笔迹,缓慢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一字,带着深深的哀恸与悔意。其实承道当不当太子又如何?身为母亲最希望的还是他活着啊!若早……若早知长安这群财狼如此冷血无情,还不若当初就与圣人求了让他当闲散王爷。然身为人*母者,谁亦不望子成龙?纵如贤后国母,亦不能幸免。贞元十七年十月十六,韦丞在宣政殿宣读遗诏,出乎所有人意料,平日不显露山水的武安王李承训受圣人玺绶,袭天子尊号,成为大唐第三位继任大统的圣人。同时,郑观音受尊为皇太后,武安王母妃蔡氏为皇太妃,尊先圣人谥号为“元”一一取开元盛世之意,是为唐元宗。而圣人次子,也就是铃安公主的同胞兄长李承道也尊谥号为“醺”,刺杀昭太子的河东王则被贬为庶人,囚禁河东王府永不见天日。十月廿三,唐元宗与醢太子灵柩出殡,葬于安陵,百姓百里相送,夹道而L。
同月,郑太后搬出了太极宫立政殿,住进了大明宫的永安宫中,不知是为了避见新圣人还是怕触景伤情,彻底远离了那个到处都留有她与圣人相处痕迹的地方。
她刚住进永安宫当日,闲置多年的永安宫又迎来了许多贵人,第一个来的,自然是铃安公主。
此时已经是年底,往年宫里已经开始准备年庆,今年却因为圣人之死,整个宫城都沉浸在一片哀恸的寂静中,悄然迎来贞元十七年最大一场雪,然而如今谁也无心再赏雪。
“母后,五哥虽非您所生,却是您亲手养育,五哥才华能力您又非不知。可为何您却选择了武安王?"铃安公主抬头望着母后,连日的打击已经让她神色憔悴,然最大的打击莫过于自己所花的心血全因为母亲一纸遗诏付诸东流。“武安王与河东王一向交情匪浅,如今兵戈相向,河东王更是做出逆谋之举入东宫杀了二哥,您不觉得这其中有诈?”“阿黛,你可知你五哥的身世?“郑太后双眼涨红,语声带着几分哽咽,她怔然良久最终还是微微叹了一声,“你也长大了,这后宫龌龊我想你也见到听到不少……你父皇并不贪*色,因此宫里也没有高祖那般乌烟瘴气,你父皇还当太子的时候,太极宫里,真可谓难得安宁……
郑太后低头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儿,最终还是将当年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铃安公主静静地听罢,心心中的几分怒火在母后低哑的声音中渐渐消散,却更多了几分对汝南王李承明的心心酸:她一直知道五哥身世坎坷,却不知他那个疯癫的母妃,原来只是二叔一颗对付父皇的棋子。
难怪父皇从来不喜她去昌平王府,当初她还以为父皇嫉妒二叔才能,不愿她与二叔一家人太过于接近。
真的是她太容易相信人了么?说实话,在听说昌平王与河东王一起谋反时,她根本不敢置信,她心目中的二叔,与父皇皆是人中翘楚,二叔更是不藏拙,将自己所有阅历都告诉她,教她分析时局,察识人心,他随和大方,喜爱山水美酒,闲来与她坐庭中,更是揭了许多次她父皇年轻时闹的笑话与她听。而且二叔提起父皇,眼中每每都是灼热的崇拜,嘴里说的也都是父皇早年英迹。一个人,他可以带上虚伪的面具,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谎,但眼神是如何都骗不了人的。
这样的二叔,当年怎么会用如此龌龊的计策陷害父皇呢?怎么会……谋反?可是母后是不会骗她的,那日父皇与二叔身死,亦是她亲眼所见。铃安公主不知道,她疑惑的问题,到多少年后也成为众史学家争议的历史话题。自古以来,谋反者在谋反前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一番正义的解释,再不济也是清君侧诛奸臣,河东王的叛变是打着太子不贤的名义,而李世民的第二次谋反,却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儿子居然未曾与他一起谋反,反而似乎早知道会失败一般逃离了长安。说到最后,郑太后似乎想到自己都未曾见元宗最后一面,不由得更恨,只道:………他可是李世民之子,李世民曾嫁祸你父皇,如今又害死你父皇,我又岂能让他儿子登上皇位……”
“您这是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