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主子再三问询,作为婢子不得不答,绛萤正容回禀:“是,大人命主子离开。”
她从椅凳上起身,目光瞥过处是府门的方向,喃喃又问:“离了公主府,我要去何地?”
“大人没说,只让主子走。”
丫头觉主子疑神疑鬼的,实在思索不透彻,暗自将大人吩咐的事反复忖量,笃然再答。
让她走,命她出府,却不说要到哪一处。
他这是解了束缚,还她自由,真决意将她放走了……他真让她走?
孟拂月一头雾水,似是听懵了。
而后沉心又想,许是歪打正着,此番下毒伤透了他,他不愿相见,索性就放。
他那可悲的情念早就该断了,何必要逼她至此……本觉着还有好些嘲弄与戏耍在等着她,可她走到府宅大门,仍未见那人的身影。
两旁的侍从也没阻拦,皆放任她而去。
孟拂月迈步走出,一眼也不回看。
走过两条巷道,仍是无人追来,她喜不自胜,忽觉自己因祸得福,误打误撞地令他死了心,才有了意想不到的局面。“我自由了………巷内空旷,孟拂月扬眉释然轻唤,忽地回身,看向跟随在后的绛萤。
她感到喜悦,欣喜之绪无穷无尽地涌来,一遍遍重复道:“绛萤,我自由了!”
丫头神色古怪,瞧其模样,或许仍觉得她跟从谢大人乃是不二之选。但她心觉无碍,旁人本不是她,如何能够感同身受,能够知她遭了多少煎敖?
“你知道我想这一天想了有多久吗?"尽管丫头不懂,孟拂月依旧盈盈婉笑,桃面显露着遮不住的喜色,“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银铃般的笑声轻荡于巷中,她不笨亦不傻,当务之急是要回孟府拿路引,眼下需尽快离京!
只有离了京城,才可远离这囚笼。
她凝神细思,除此之外还需来辆马车。
“我要走,我要出京城……"孟拂月眉弯如新月,随即对丫头命令道,“绛萤,你去备一辆马车,我今天就要离城!”一想丫头当是不肯再跟她吃苦,她不甚介怀,此后的路她一人走便可以:“你若不愿和我走,可以回孟府,无需再跟着我了。”“奴婢去雇马车,主子在此处莫走远。”
主子向来善解人意,绛萤细细作想,自打做她的婢女后不曾受过责罚,不论是否有主仆之系,遇上这么好的姑娘,都该帮忙的。丫头一溜烟地跑了远,人烟稀少的街陌更添几分寂寥,孟拂月继续向着孟宅走。
然刚走了几步,便有一道黑影蹿到她身后。她自是没发觉。
直到有只手掌伸至她面前,用一块巾帕捂住了她的唇,她眼眸惊恐而睁,想挣脱却为时已晚!
“小美人儿,对不住了。“恍惚之中,她闻听歹人道着老爷,视线已然模糊。“我家老爷想邀美人儿去府上坐坐,找不着借口,只能用这法子邀请了。”“唔…“方帕上沾了迷药,孟拂月惊慌地去扯,奈何阻不得意识迅速涣散。睁大的眸子不由地阖上,她唯觉头额昏沉,随之陷入睡梦,再控不了后续之事。
约莫着睡了半日,醒觉时周围环绕着不少戏笑,一缕缕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她乍一睁眼,第一反应是来到了青楼。她坐躺在壁墙边,身处的雅间极大,摆设奢华,华贵之样可堪比公主府的寝殿。
虽是白日,四周却点满了红烛,其中央摆了张红木卧榻,红绡床幔不断飘动。
帘帐飘飞之时,她可见帐内现出旖旎之景,两名女子衣裳半褪,娇娆地围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侧。
那男子年事已偏高,样貌宛若糟老头,微眯着眼,掐着其中一姑娘的细腰,竞做着床笫之乐。
俩女子一左一右地伺候,面色娇羞,极为妩媚,撩动着满池春水,像是甘心乐意地服侍着。
娇笑渐止,有姑娘娇媚地窃语:“我与姐姐一同服侍,老爷可觉得舒坦?”“你们二人,向来温顺贴心,我当然舒坦……“被伺候的男子淫猥一笑,哑着嗓低唤,话中所指唯她无疑。
“你们去看看,躺在角落的那个美人儿是否醒了。若醒来了,就拖到榻上,咱们四人一起欢愉……
听老爷还要再唤个女子,另一名姑娘撇了撇唇,娇嗔道:“老爷真坏,有我们姐妹两个还不够,偏要再拉个姑娘来。”“总是你们几人伺候,太无趣了。我总要找些姑娘来,添一点乐趣…“见景轻笑地劝慰,男子衣物不整,浑身显着邋遢样,道出的话语也令人作呕,“何况还能和你们做个伴,可谓是一举两得啊。”床幔就此被掀起,她们要过来了。
孟拂月怕得紧,瞧那两位姑娘仅披着薄氅在身,尤为放浪地走来,忙闭回双眼,佯装未醒。
二人似在身前停了步,随后她听见其一的姑娘无奈作叹:“老爷,她还没醒呢,估摸着是那些奴才不知轻重,迷药放多了。”“我等不了了,将她唤醒。"闻言始终不看她,男子略为不耐,粗糙的嗓音又飘出帘幔,颇为薄冷无情。
“唤不醒,就把桌上放着的那盆水浇下去。”见她昏迷,所谓的老爷竞是要浇冷水?
这里究竟是何地……
“这是哪儿…”孟拂月见势慢悠悠地睁开眼,装作刚醒之样,轻揉着秋眸,环顾起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