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在此。谢令桁观望周遭,眸里涌动着微许异绪:“这偏院狭小,你先将就着,来日我谋得权势,不让你再受委屈。”
闻言,她赶忙回应:“这屋子我喜爱的,我不觉委屈,住在这里清静,挺好的。”
她没说谎,居住于这一方小院,离公主的寝房较远,她可安心闲住,还不必担忧驸马成日来寻。
毕竟他若总来,公主定当不允,她便能够安稳地过下去。思索之时,有侍婢急匆匆地跑来。
是服侍公主左右的贴身婢女,她记得此人。那婢女慢下步子,站定后在别院中禀告:“公主唤大人,还有孟姑娘一同用午膳。”
公主召驸马去用膳也就罢了,怎还召她前去……心上乍然压了块重石。
如今的她已无脸面去见公主,这卑贱如泥的身份自也抬不起头。孟拂月犹豫地一望旁侧男子,瞧他又回于毕恭毕敬之态。谢令桁见状凝思,慎重提点,时不时提醒着她尊卑之别:“在这府邸,公主之命不可违,你莫忘了身份。”
之后,她跟着驸马去了膳堂。
那用膳之地她很是熟悉,旧日和楚漪姐姐留下的皆是欢声笑语。未料今日她竞会低眉顺眼地立于膳桌边,等候公主的命令行事。膳堂之内,宣敬公主威凛而坐,望见二人走来,仅让驸马入座,眸光轻盈地掠过她。
未经公主应许,她是不能擅自就坐,孟拂月明了在心,便和堂内的府婢一般站着,恭敬地俯首,不敢逾矩分毫。
“整座公主府皆由本宫说了算,连驸马也是听本宫的。“楚漪冷笑地启唇,今时不同往昔,那份金兰之情且断得了无痕迹。气还在心上,却是不知在气月儿,在气驸马,还是在气旁的人,楚漪心乱,只想借围猎之时散散心,理清面对的局势。眼下是谁都不想见。
“驸马的小妾,与奴才无异。月儿既然来到了府上,就该知自己是什么人。”
说得尤为刻薄,公主讽意未止,想着她种种欺瞒,语声一度冷下:“本宫不管月儿是孟家长女,还是别的名门闺秀,成这局面都是月儿自找的。”孟拂月无可辩驳,伫立在侧,温声语道:“妾身明白,妾身听公主和谢大人的。”
“坐吧,一起用个膳。”
公主冷眼看她,目光瞥过驸马身侧的空席,藏于语中的恨意愈发浓烈。公主恨她,这怨恨是难消了,邀她入座恐怕是试探。俯身一拜,她慎之又慎地答道:“妾身卑贱,不可上桌,更不可与公主同席而坐。”
楚漪瞧她懂事守礼,与昔日所识的孟家女无差别,蓦地惆怅起来:“月儿自小比本宫聪慧,做事谨言慎行,怎会犯下糊涂?”“是妾身之过,妾身不会再犯了…”
回语绵柔,孟拂月一一认着过错,心里想的尽是远离这恶鬼:“恳请公主将妾身安顿到更是偏远处,妾身可与青灯古佛为伴,此生不见驸马。”做妾室本也不是她自愿的,去一个荒僻的居所,她还可自在些。从外头接来的妾室已说到这份上,不作何奢求,公主瞬间无话可道,隐在心头的怨气淡了去。
周围变得安静,谢令桁和缓地宽慰,劝公主莫再难为:“月儿才刚来,还未曾歇下,公主就莫刁难了。”
楚漪感心底的气还没消完,沉默良久,先对驸马冷脸下了令:“在那约期前,驸马也少去偏院。”
约期?是何约期?她听得茫然又迷糊。
“在下不去了,公主消些气,"极是诚恳地颔首认错,他转眸轻望案旁的女子,使着眼色,命她端茶送水,“站着作甚?快给公主沏茶。”见势忙上前为公主沏了茶,她温婉地退至原地,又听驸马同公主寒暄了几语,便瞧二人有说有笑地用起膳来。
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该是要识趣地离堂吧。孟拂月片晌轻道,知趣地欲离膳堂,这午膳她是没资格去尝了:“公主若厌恶妾身,妾身就先退下。”
昔时的姐妹竞成了驸马的小妾,楚漪纵使消去恼意,此后也不想再看见:“本宫原想和你闲谈,但一见到你,本宫就感心烦,实在说不下话。”“你退了吧,近日少出现在本宫眼前。”
决绝地道下一言,公主若无其事地动着筷,接着和驸马谈起数日来听到的奇闻轶事,景致温馨和睦。
看来她今后连此堂室都不得入内,好似较府奴还要低贱。然于她而言无妨,只要公主未有心刁难,她便知足了。
那晚在她走后,这疯子和公主说了什么话,如何安抚的公主,她不知晓,也不欲深究。
她现在想着的,唯有逃!
孟拂月迈步出堂,刚一转身,不经意就撞见个身影。游廊内有公子闲庭信步,皓白袍袖如新雪飘飞,她不禁停住脚步,望长廊中的容公子悠闲从容地走入膳堂。
容岁沉大抵是来报知他欲得的消息的。
她忽坐回廊,鬼使神差地想等公子出来。
前几日公子扶她去住店,她还未道上谢。
又或者,她只想与公子说几句话。
半盏茶的功夫一过,公子从堂中走出,见着廊里的姑娘直直地望来,一双杏眸盈满秋水。
“孟姑娘可有空闲?"容岁沉蓦然相道,率先问出话,看她可怜得很,便想带她去饮些清茶,“在下可邀姑娘去附近的茶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