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了,偏偏世子不躲不闪,提刀杀到人眼跟前!不然也不会弄得自己受了重伤。这还不算,你且看着吧,等精卫队从定州回来,你看他们受不受罚,闯下那么大祸,连累了你,世子能饶了他们?从小到大,咱们世子什么时候说过一句空话,他说不放弃你,就不会放弃,以后你就是成了个残废,撑着拐杖也得跟在世子身旁做事。”杨翊原心中涌起一腔感动,后听得段羽越说越离谱,腿疼是顾不上了,只觉得头疼,揉揉额角,“给我闭嘴,赶紧出去。”段羽哼了哼,抱着刀溜了。
利州府这边,自从李妙贞邀了一众夫人将赵谦要聘女道为妻这事散出去后,个个得了皇令似的积极去筹办。
段羽打听消息回来回话,“利州城内几个女观,得了这消息,现今比平日可热闹多了,真个好似选妃似的,又是列出多少名单,又是挑选模样品行,只为列出一个名单出来。李妙贞不是定了七月一的日子回缘台观么,听那些人道,到时候会在缘台观举办一场交流法会,会邀那些名单上的女道赴会。”这便是名为法会实则相亲了。
赵肃冷笑,“好胆,只管办来。”
段羽一听,就知世子必然不会让这事成了。也是,从那年先王妃受辱赴死时,赵肃不过五岁孩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失去母亲,后来长成的赵肃在他母亲灵位前发过誓,日后必不会再让任何一人欺辱于前。
不管那些人目的是什么,但的确,赵肃一定会有所动作,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再说玄元观那头。
苏灵璧给李家做的斋醮,一共有三场,第一日自是最重要的,守备夫人亲守了一天,后面都两日,就都是守备派人来做事,一抬一抬的物事往殿里放,又是一日诵经文,又是一日点灯敬神,忙个不停,人来人往,香火不断。这热热闹闹景象,下头的石河村也见得着,一问,竞得知是个官家夫人府上定的事,都狠狠吸了一口气。
不免有人叹道:“那位年轻的辛玉观主,真个好生有本事!”另一个人点头附和,“谁说不是,没些真本事,也不会引富贵高门来此了。这年之前,我只以为这处要荒废了的,当真是没想到……“回头我也要多去拜拜真人,都说背靠着灵浮山风水好,有灵气,我看啊,很有几分道理。”
这些人,你我一句,因为有贵人在玄元观打醮做道场了,心里就不由得觉这里很好,本身玄元观离他们又近,还莫名多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以致于日后,渐生的,凡有什么事,也爱上上头去问问祖师爷了。这几日,苏灵璧做的那些盒子香料售出去不少,凡上来敬香求卦的,最后都愿意买一盒走,这生意总算有了点铺展开、蒸蒸日上的趋势。只有一件,苏灵壁心里对那日两男人夜闯道观这事耿耿于怀,就算心中告诉自己,这时代这世道王法不在普通人这里,心里依旧有些许不得意之处。想到最后,于是决定:养条狗。
聊胜于无那也是胜。
沈秋闻听了她的话,言笑:“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个来了?”养狗防贼,这只是一当面,还有因为他们这里背后靠山,虽然还是有这距离的,难保那天不跑下来一些野生动物,有条狗多少也能预警,再一个,苏新爱往山上跑,挖野菜,采菌子,拾柴火,日日不停。她们两个自有事做,不能时是跟着看着,养只狗叫苏新带在身边,以防意外,也能叫人安心一些。她一说,沈秋也觉得好,微微颔首,“这也好,咱们这里,老老小小的,究竞不能比别处安全。有狗也好,到时我问问,看谁家有母狗快生了的,有那品相好的,给些铜子,抱一只养就是了。”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日,有路过的香客上门,苏灵璧因前几日找张文涛帮着买了一些药材,又在制弄什么药丸,她一旦做起事来,有时候连饭也不吃的,叫她也不理了,厂次之后,沈秋就知她在这上面的痴性,心里便有了数。故而这会儿,人来上香,她亲自引人拜上,苏新机灵地在一旁打下手,一时递香,一时更换火纸等。只是这一男一女拜过后,忽然那女子笑问:“仙姑,不知道你这里能否借宿?因我夫妇二人从外地来的,赶了一个多月路程,是为着进城投奔亲戚,又风餐露宿了这些时日,现身上花销已然不多了,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宿,明日我们就进城去了,不知贵地可否行个方便?”
沈秋是那种面容平和,普通没有攻击性的长相,容易让人放松心神。然她本人实则是个非常谨慎且心思敏感细腻之人,立刻就从这话中发现了漏洞、不对劲之处!方才说到外地赶路一个月这句话一出口,她心下已是奇怪了下,端看这妇人面面皮白皙至此,这就很不可能,需知此时已经要进入七月份,一个外出奔波了一个月人的形容相貌绝无可能如此。“还请见谅,“沈秋手掌微动施了一礼,脸作无奈歉意,“观中地小,并未有设客舍厢房。这里不远处,有个石河村,民风淳朴,你们不如索性去那里借宿一宿。”
那妇人听了这话,勉强笑了笑,好半天,只能说道:“如此,也多谢提醒了。”
两人很快离开了。
沈秋蹙起眉,叫苏新在前头待着,自己转身去了后面,立时将这事情告诉了苏灵璧。
苏灵璧低眉思索,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