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微?”“我记得少微星'是寰宇道星,主才能技艺,灵秀清奇。此人又姓慕',起这名字倒像是想让他多读书,成才艺兼备之人。"结果成了最强的剑士?不错,真是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啊!
慕少微很是感慨。
她幼时长在闲云剑庄,遇到的全是一批热衷干架的大老粗。其中半数人不识字,只会打架,都说缺什么就补什么,庄里识字眼的师父们为了不让下一代弟子脑子里只长筋肉,便给他们起名知书达理、明礼晓义……而她分到了一个“少微师父们倒是希望她成为一名才艺出众的佳人,但天不遂人愿,她还是更乐意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杀胚。
梅灼雪:“这位前辈还活着吗?”
慕少微摇头。
梅灼雪略带遗憾:“可惜了,我还想拜师呢。”“原想着按你说的,一入修界就突破,坐稳一个悟性高的名声,给自己找一座靠山。“找靠山自然要找最可靠的,没想到人已经没了,“谁知此山已倒。”“你说,要是此山不倒,他会收我做徒弟吗?”蛇果断摇头。
“也是,魁首的弟子岂是那么好当的,单一个悟性可不得青睐。“梅灼雪又问,“既然第一不行,那就想想第二、第三……柳溪,这修界第二强的剑士是谁?可还活着,可会收徒?”
他是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也是真打算找个靠山,可这话她真不知怎么接。慕少微:…
她一字一句写下:“世人只记第一,谁记第二?”梅灼雪:“可第一死了,第二不就成了第一?”对哦,第二成了第一不就被人记住了?啊不对,这样得来的“第一"剑修是不会要的。
慕少微瞥他一眼,写道:“剑修不吃嗟来之食!”梅灼雪顿了顿,小声道:“可我们吃的都是山君剩下的。“而且还吃得很香,怎么突然就谈骨气了?
唉,这狗嘴里吐出来的话没一句她爱听的。蛇趴下了,蛇不打算理他。
大
离约定的时间近了。
每日傍晚,书吏都会去村外的林间等半个时辰,一连五日也没等到人。他本以为今日也如往常一般,待日头西斜,人影又不至。正当他怀疑梅家子是不是出了意外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起身望去,就见那梅家子驾车驶来,还活得好好的。
他松了口气,心下甚慰。
“先生,我来晚了。“梅灼雪道,“路遇一头野猪,友人非要缠斗一番,耽误了几天。”
书吏这才发现,板车后头拖着一头五六百斤的野猪王。也不知怎么被杀死的,身上竞无一丝血迹。
梅灼雪:“友人嘱咐我说,这头野猪就当见面礼了,想来村人会喜欢。”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即使村人排外,几斤野猪肉下去也变亲了。书吏左右一看,问:“怎么不见你的友人?”“这便是我烦扰之事了。“梅灼雪叹道,“吾友没个人形,怕进村吓着人,可我与它相依为命,不能弃之不顾,还望先生支个招。”“没个人形?“一个人能多没人形?书吏蹙眉道,“既是友人,哪有不待之理?还是喊他出来见上一面,有我作保,村人总不至于对他喊打喊杀。”梅灼雪一时面色复杂,仔细问道:“先生可有心疾?若是有,怕是不方便见了。”
书吏:“我没有心疾。“他越是这么谨慎,他反倒越好奇了。“那……先生怕蛇吗?”
虽不知这梅家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做事瞻前顾后的,半点没了之前的果决。
可书吏到底看重他,还是耐心心道:“不怕,我下田经常碰见蛇,曾经会怕,眼下倒不会了。”
梅灼雪琢磨了会儿,趁着太阳还没下山,他终是将手伸向了板车上摊开的被褥:“那先生便见一见它吧,柳溪,你别吓到先生。”他掀开了被褥的一角,没有直接揭开全貌,就怕书吏受不了。而蛇也极通灵性,只探出一节尾巴冲外头摇了摇,权当打招呼了。果然,他们的谨慎是对的。仅仅是一段蛇尾的暴露,就将书吏骇了一跳。他猛地后退一大步,原本萎靡的精气神一下子被吓了回来,苍白的脸上浮起几线潮红。
“这、这是……这不是人!"书吏指着被褥,手抖,“这是条蛇?”梅灼雪点头。
“一条蛇,是你的友人?”
“是。”
书吏只觉得脑子“嗡”一声响,热血涌上头。他恍然想起猎户带回的消息,说是深山出了精怪,蛇虎为伴,杀人如麻,却给他指了路。又想起猎户说那条大蛇绿是绿,黑是黑,黄是黄,颜色鲜亮好看…即使时至日落,光线不够,可他确实瞧见了蛇尾的亮色,与猎户说的简直一模一样!蛇虎为伴,而蛇又是梅家子的友人?
那岂不是虎也是他的友人?
什么人能和蛇虎这等猛兽作伴,只能是明君,只能是将才,他不是救世的天命之人还能是谁!
这世道有救了,他还怕一条蛇?
猝不及防地,书吏上前一把揭开被褥,与里头的大蛇直接对上眼。而后,他大笑三声,直言“此生无憾”便“咚”一声晕倒在地。徒留人与蛇面面相觑,怀疑把人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