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凤鸣山(30)
复归深山,,慕少微再没见到山君。
它大抵是换了地方过冬,亦或是抚育了新的虎崽,总之深山暂时被它弃置,只剩下啃剩的残骸几堆。
山君的离开颇有些日子了,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它的地盘上确实多了几群猴子,成日打得不可开交。
猴子不仅内斗,还一贯胡作非为,自然而然地,它们招来了不少仇敌,每一个都不想放过它们。
什么鹰雕猃蜊,什么豹狼野犬,真是应有尽有。她甚至在雨天见过两条大蟒蛇,每条都有碗口粗、两丈长,也不知猴子怎么惹了它们,俩蛇一整月啥也不干,就盘在树上伏击猴子,一吃一个准,吃饱了也不下树,似乎跟猴群不死不休。由于它们的吃喝拉撒全在树上解决,以至于这块地方充满了浓重的蛇腥味。腥味一重,引来的就不只是猴,还会引来更难缠的猎手--那是两只擅长爬树的豹子,一只文豹,一只玄豹。
豹子甚少同行,除非捕猎需要。显然,单只出动猎杀大蟒有风险,两只合作分而杀之更安全。
它们来了,大蟒倒霉。之后便是一场精彩至极的龙虎斗,大蟒分卧两棵树,吃饱后行动不便,其中一条直接被两只豹子拖下树去。文豹撕扯蛇尾,玄豹从顶端扑下,撞在大蟒滚圆的腹部。树干承受不住一蟒一豹的重量,刹那应声而断,文豹有大蟒作底,落地只是受了点轻伤,可大蟒却是倒霉透顶,一下摔破了肚皮和脊骨,肠胃都露了出来,脏腑更是流了一地。
两只豹子撕碎了它,没急着吃,而是转身扑上了第二条,两边斗个你死我活。
彼时,慕少微藏在草丛中目睹了一切,她亲眼看着断成三截的大蟒昂着蛇头,拖着连肚腹都失去的残躯往水边逃遁,为了活命真是拼尽全力。结果玄豹走上前来,一抬爪摁住蛇脖子,垂首咬碎了蛇头。两条大蟒都死了,只剩残骸上的血肉还在时不时跳动。豹子把蛇尸藏到树上,占领了这块地。
等它们吃饱出去溜达时,慕少微才拖着坛子离开,二度顺水而下,去寻找更安全的地方。
只是,真正的深山老林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越往里走,鸟叫越怪,林木长得奇形怪状,气氛也愈发阴森诡谲。
河道变得不安稳了,水流幽暗,深不见底,偶有巨大的鲶鱼从坛子下游过,对闻所未闻的坛子跃跃欲试,一副想吃的样子。六尺长的蛇之于它不过是一条稍大的蚯蚓,慕少微见之悚然,立刻挥动蛇尾转向,带着坛子冲向岸边。
许是嗅到了蛇腥味,大鲶一瞬兴奋,猛地翻转鱼口咬向坛子,不料坛子一个急转避开,而它掀起的水波把它推得更远。大鲶来了兴致,全速追了上去,而坛子也马力全开,风一般钻进芦苇丛中,靠岸。
大鲶没能得手,杵在芦苇丛外游了半响才不甘离去。慕少微早已溜到一棵树上,直等到鱼离开才决定把坛子捡回来。好险,她差点英年早逝,葬身鱼腹。
长出一口气,她下树捡坛子。谁知刚捡着坛子就对上了一只来水边捉鱼的猪狐,两边四目相对,这邂逅仿佛命中注定,拾蜊对她是“一见钟情”。她“感动至极",暗骂贼老天待她不薄,半分不敢耽搁地钻进坛子。末了,狻蜊气得一巴掌抽在坛子上,抽得坛子顺坡滚下,它追在后头扑腾。跟玩球似的,一坛一猫逐渐跑远,唯有坛子里的蛇被颠得七荤八素,就差吁出来。
所幸她没被这狻蜊玩死,在途径一片沼泽地时,拾蜊不幸死于鼍龙之口,一群鳄鱼扑上来分食了它,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再无声息。沼泽中的湿泥开了又合,鼍龙藏匿其中,体色与泥浆等同。唯余岸边的一点皮毛随风轻动,上头的鲜血尚未凝固,落进土中。坛子滚远,掉入一处洼地陷下,坛中的蛇缓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爬出来。她想吐,可惜饿了两天,什么也吐不出来。深山危险,非“大能”不得活命,她如今进入这里为时过早,有极大的可能会丧命。但有些地方就像修界的秘境,只要进来了就不会想着走。即使此地处处杀机,也掩盖不了它的丰饶,她仅是浅行一路,就发现了几株年份不小的草药,其中更有人参的叶片舞到眼前,催促她早日挖取。怎么能走呢,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大
不管如何,慕少微终是在深山安营扎寨了。从三天饿九顿到两天吃一顿,再到一天吃到饱,她花去近半月的时间才把瘦下的蛇身养了回来,此后餐餐竹鼠黄鳝,偶尔挖挖人参灵芝,总算把生计稳定下来。
一解决吃饭的问题,她便再度拾起了修炼的进度。且主修的还不是剑法,而是她新到手的"观气术”。不得不说蛇眼真是神奇,大抵是受了灵气的滋养,它们成长至今既能像人眼一样分辨色彩,又保持着蛇眼对光与热的敏感,只要她想,往往能看到更多更细致的东西,就是比较耗神。
而今受定风珠影响,蛇眼又多了一个"观气"的本事。“气”经流动便是风,“气"沉一处便是域,“气"凝而不散、轮转不息便是运。它与风相通,与水近似,无处不达,无孔不入,是以“气”也有风水之意,观气的另一要义便是观风水。
而以风水为主干延展,观气又衍生为观相、观形等玄之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