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殿下吗?”真正的殿下怎么会急着杀孟平这个能证明他身份的人?真正的殿下又怎么会还陷他勾结西凉,残害郑清容?真正的殿下怎么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
“不是相爷和孟平说的我是太子吗?“祁未极没回答,而是笑着反问。这次他舍弃了“孤”这个自称,直接以“我"代指,意思很明确了。他可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太子,都是他们说的不是吗?得到了答案,荀科沉默。
是啊,当初不就是他和孟平在紫辰殿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他是太子吗?祁未极缓缓走向他的所在,脚步落在地上铺垫的稻草上,发出沙沙声响:“相爷是不是很后悔,要是当初没有站在我这边,没有做证我是太子,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就是郑清容了,而你也就不会落到今天的这般田地。”如果当年没有孟平突然横插一脚,荀科也不会被孟平蒙骗,误把他当做太子殿下。
否则按照宰雁玉和侯微她们的安排,郑清容会以先皇遗孤的身份登临大宝。荀科没说话。
后悔吗?
是挺后悔的,事到如今哪有不后悔的?
不过他后悔的不是自己站错队被诬陷下大狱这件事,而是后悔自己没能及时阻止孟平,到头来任由他害死了郑清容。郑清容那个孩子是有大才之人,来京城不到两年就做出了这许多亮眼的政绩,改变了这么多弊端政策,要是她还活着,东瞿绝对能更上一层楼。然而,她已经不在了。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她躺在棺材里时是什么心情,但那一刻,他确实后悔了。祁未极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后悔了,后悔了好啊,越后悔他才越痛快,心情大好,他勾了勾唇补刀:“可惜,她也并非所谓的太子,我和她,都不是。”
他有意看荀科知道这个秘密时的表情,不管是震惊也好,愤怒也罢,一定很精彩。
世人就是如此,知道一条路走错时,就会倒回去选择另一条路。现在他知道自己不是太子,只怕无比后悔扶持他上位,心里肯定想着当初要是站在郑清容那边就好了。
他偏要在他以为换一条路就是正确的基础上,无情地撕破他这个假想。他和郑清容都不是太子,无论他怎么选,都是错的,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杀人又诛心,他会疯了的吧。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做自己身为顾命大臣该做的事,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做好,还把自己送进了大牢。
真是让人感叹呐。
不过荀科并没有什么表情,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生气也没有扼腕,只感叹道:“她比你更像太子,更适合做一个君王。”当初他说她感情用事,过于重情义,太心软于君之道不利,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心里装着天下百姓,总是在东瞿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当初素心和茅园新的死都让她记了好久,还问她是人命重要,还是皇命重要。不可否认,她这样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君王,仁爱和善,做到了把每个人都当做子民看待。
一个君王若是只有仁,最后难免软弱,可她既有爱民如子的心肠,也有杀伐果断的魄力,该惩之人她不会手软,从检举刑部司贪腐,到泥俑藏尸案,再到崔氏父子,她都做得很好。
仁爱之心为主,雷厉风行的手段为辅,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很明显,她做到了。
祁未极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自己想看的情绪,颇为无趣:“是啊,她比我像,也比我适合,所以就只能杀了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吗?"荀科长叹一声。祁未极方才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道理,但真要论起来,左右逃不出这个意思。“其实这还要怪你啊相爷。"祁未极挑眉道,“自从当日她在紫辰殿内点了你几次名,相爷你就跟丢了魂一样,更别说此前相爷你还背着我偷偷邀见她,相爷想做什么?”
那一整天他这个两朝臣子完全不在状态,他看得很清楚,都是因为郑清容。荀科倒也不隐瞒他,话都说开了,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想做什么,就是不想她死,想为她指一条明路。”祁未极呵了一声:“相爷现在倒是肯开口了,之前我给过相爷许多机会,相爷都不曾主动提起这件事,可见相爷你心里是偏向她的,你要是不偏向她,她或许还不会死,你也不会在这大牢里。”
说着,他又笑了笑:“不过相爷不想她死,她却是想要相爷死,有件事相爷或许还不知道吧,当初你在相府遇刺,就是她做的,你的额头你的手,都是她伤的。”
这还是死士后面查出来的,不过他一直没有告诉荀科,现在倒是不妨告诉他,让他做个明白鬼。
荀科几分意外,看了看自己早已痊愈的手:“是吗?那看来她对我手下留情了,不然我也不会只伤一个额头和一只手。”郑清容多厉害一人,她要是想杀一个人,还会给人留活口?而他的额头和手虽然伤了,但养了个把月也都全好了,头不影响思考问题,手也不影响握笔写字。
她本有让他致死致残的能力,但她却没有。仔细想想,他受伤是在她受封兵部尚书的前一天晚上,那个时候她估计已经猜到了什么吧,不然也不会选在那个时候动手。而她明知道他有异心,还没对他下死手,可见她是对他留情了。祁未极本以为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