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涉及到的人可就太多了。
岭南道潘州茂名县县令顾怀玄、大理司直章勋知、兵部兵部司员外郎武宪钊、礼部主客司郎中平南琴、工部水部司郎中杭生度、刑部侍郎卢凝阳、礼部卡郎翁自山、鸿胪卿屈如柏、都尉燕长风、太常卿谷臣潜、司天台司天监公凌柳、国子监祭酒谢瑞亭、太常寺少卿谢晏辞……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和她有牵连。
更别说还有师傅、慎夫人、皇后柳问、小姨柳闻、安平公主、含章郡主、阿昭姑娘、佘茹、梅娘子、权倩、权伊、房寻双、房灵笙、陆明阜、杜近斋、微这些直接与她关系密切的人。
她输不起啊。
走过宣政殿,又穿过宣政殿两侧的阁门进入紫辰殿,郑清容迎着新一轮的惊疑目光站到了紫辰殿当中。
像现在这样,和祁未极正面相对。
祁未极打量着她,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先前想错了。她之前提出武举改制不是为了给寇健造势,而是为了给她自己造势,就连武威侯也不是给寇健准备的,是给她自己准备的。她真的一次又一次地出乎他的意料,总是在他下手之前摆他一道。自曝女子身份是这样,武举夺魁也是这样。提出让百姓来武举场围观评判,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见证她成为武状元吧。如此,他就算再怎么不想让兵权落到她手上,也不能强行压制,不然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众囗?
何况他才刚刚临朝,不登基只摄政,离那个位置还差那么一点儿,朝臣们对他身份尚不能全信,若是使了强硬手段,只怕适得其反。不愧是能从扬州一步步走到京城,走到今天的人,稍微有所动作,便逼着他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来。
不过他也不怕把兵权给她,给她一时,又不是给她一世。算算时间,消息也该传到京城了,她既然要兵权,给她就是。想到这里,祁未极笑了笑,应和定远侯和庄王的话:“侯爷和王爷说得极是,郑大人此前便治理蜀县水患有功,如今武举又拔得头筹,文治武功皆是上等,自是当封侯拜相,孤先前也在这大殿内说过,郑大人是为孤做事,郑大人便是孤,孤便是郑大人,孤还想着认郑大人做义妹,封为长宁公主的,现在封侯拜相倒也不错。”
闻言,官员们议论纷纷。
认义妹封为长宁公主?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既能为她的女子之身收拾体面,还能给宫外的百姓一个像样的交代。女子为官到底没有这个先例,她要是继续留在朝堂也不太好。可是今次百姓都是看着她自曝身份进宫而来的,是她自曝,不是被人揭穿,何况她现在有那么多政绩在身上,要是受到惩处只怕会让人为她不平。封公主倒是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陆明阜蹙了蹙眉,觉得祁未极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要粉饰太平。他凭什么认义妹?凭什么封公主?凭什么身份?公主再好,能有封侯拜相好?远离朝堂剥夺了政治权利不说,说不定哪天还要被送出去联姻,就像之前的安平公主那样。拿馒头咸菜跟山珍海味相提并论,他到底是侮辱她还是恶心她?杜近斋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是不舒服,比之前他说的似是而非的话来瓜分功绩还要不舒服。
太子之事还没落定呢,他倒先自封太子,认起义妹来了,这么不讲道理直接摁头的事,有问过郑大人的意思吗?
侯微心里不知道骂了第几遍了,从祁未极突然冒出来,孟平和荀科说他是太子时他就开始在心里骂了。
现在听到他这话更想破口大骂,什么风度礼仪都不要了,只想抄起手里笏板砸他脸上。
认义妹封公主,这不就是不让她参与朝堂之事的意思吗?他怎么敢的?庄王也不认同祁未极原本的这个提议。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觉得这样也好,可是现在他不想守着自己陈旧迂腐的那套观念了。
那套观念差点儿害死了怀砚,也差点儿让他失去怀砚。他要为当初的怀砚争一争,也要为现在的郑清容争一争。他刚要开口,不料却被郑清容打断了。
郑清容呵了一声,既不自称臣,也不称呼他殿下,直接用你我代指:“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别人给的我不接受,因为能随时收回去,我就喜欢自己挣的,拿在手里踏实,长宁公主这个封赏你自己留着吧,我拿我该拿的就行,至于你说的我是为你做事,这个我不认,你是你,我是我,混淆可耻,你也别拿这种没么意义的说辞来冒领功劳,我先前就说过了,我是为百姓做事,不是为任何人。她这话说得很是不客气,朝堂上一时寂静。定远侯觉得解气,就说祁未极扯什么她是他,他也是她的话有坑,肯定是想划拉郑清容的政绩。
郑清容做实事的时候不见他人,现在瞅见人家做好了,眼红,三两句话就想认领功劳,谁给他的脸?
何况他自己的身份还没落定呢,不过是郑清容临时离开紫辰殿才让他有机会摄政,他不知感恩就算了,反倒先认上义妹来了,他认得明白吗?郑清容这般厉害,几乎立下了不世之功,他这个毛都没长齐,只会躲在背后的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还认义妹,用公主的封号打发谁呢?他是觉得痛快了,但其余官员们沉默着相互打眼色。不要长宁公主的封号,只拿自己该拿的,这是要封侯也要拜相的意思了?祁未极嘴角笑意更深,并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