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虚看着他们两个站到了她身边,只能默默收回绢帕。她头上是符彦的发带,手臂上是仇善护腕的绑带,他似乎没什么立场到她身边去。
接下来便是更多的百姓涌上来,将郑清容拥簇在其中,有贺喜的,有欢呼的,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询问太子之事。一来是因为郑清容没打算说,问也问不出来,二是现在追问这些也不太好,封侯拜相的大喜事,问这么多岂不是煞风景。文至宰相,武及军侯,一人双冠,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百姓们都在称赞她的厉害。
庄若虚浅笑安然,她总是那么耀眼,无论走在哪里都能被人拥护。抚了抚怀里用红绳打了个同心结的发丝,庄若虚垂下眼眸。这还是当初在黑虎寨时,他跟她讨来的一截青丝,和他的一缕头发绑在了一起,两股头发相互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的。如果此刻拿出来,她会发现相比绢帕,红绳已经有些褪色了,那是他经常抚摸的缘故。
没过多久,宫里便宣召武状元。
郑清容示意符彦和仇善继续待在这里,不要掺和进来,自己便跟着前来引路的人进宫了。
魏净看到武状元是她,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居然选择了武举,不意外的是她夺魁了。“又见面了,魏大人。"郑清容主动跟他打招呼。魏净当然不认为这是单纯的打招呼,之前她从宫里出来那句话就已经代表她知道他是哪边的人了,现在故意叫他,不是打招呼,而是点名。魏净没说话,目送她再次进宫去,百姓们和之前一样,守在外面等消息。郑大人一连进了两次宫,一次以即将升任宰相的身份,一次以武状元的身份。
前一次似乎无事发生,这一次也不知道宫里会发生什么。庄若虚也在其中翘首以盼,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多事同时堆在一起,今日这望朝怕是少不得要比平常多一些时间。
如寻常望朝,早就已经到了下朝的时候,可是现在官员们仍然在宫里,不曾出来,想来是要等此次武举的结果。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她也进宫去了,就是不知道何时才算结束。有魏净守着宫门,符彦依旧没能进宫去,有先前的不愉快在,符彦一看到魏净就来气,对着他挥了两下拳头:“要是郑清容少了一根头发,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仇善也对魏净没什么好感,尤其是郑清容前后一连两次别有深意点他的名,出来一次,进去又一次,这就更让他觉得魏净是敌非友,心里计划着要不要像对待先前那些尾巴一样,也打魏净闷棍。随着郑清容的二次进宫,在宣政殿站列的六品及以下官员们也都为此惊骇不已。
最先看到她的是还没撤走的禁卫军,一个个面色有异,不由得都握紧了手里的剑,随时出鞘。
郑清容并不在意,自顾自向着紫辰殿而去。文武分列,站在队伍末位的九品官看到她去而复返,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宣召武状元吗?怎么来的人是她?
其实眼角余光瞥见那一抹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察觉不对了,红色可是一品二品大臣能穿的,这新任武状元一来就穿个红色,这不是示威吗?虽然此番武状元是要封武威侯的,可是这不还没封吗?如此招摇,前途堪忧啊。
正想着是哪个武状元这般没眼力见,定睛看去,发现这身红不是寻常衣服,而是宰相官袍时,他们更为大惊失色。尤其目光上移,意识到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之前迎着所有人目光走出去的郑清容,甚至有官员失仪惊呼。
她的官越做越大,而且经常不在京城,他们虽然没机会和她接触,但是都认识她。
特别是今天,又是自曝女子之身,又是独出紫辰殿,他们想不记得都难。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
几乎是方才那一声惊呼,宣政殿的官员都朝郑清容这边看过来了。这本是不成体统的举动,上朝哪里能东张西望的?更何况还是望朝这种朝会,可是官员们听到那个名字后忍不住去张望。胡源德和严牧也在其中,他们二人去年年底时通过了流外铨,现在已经是刑部司从八品主事了,也在本次望朝之中。之前他们都看到了郑清容独自离去,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后紫辰殿那边便传来了祁未极以太子之身摄政,顾命大臣荀科辅政的消息。上朝之前百姓们不是说郑清容才是太子吗?怎么现在太子换人了?胡源德和严牧想不通,更想不通郑清容怎么就离开了?当初可是她帮着他们除掉罗世荣、杨拓还有穆从恭这些个国之蛀虫的,还让他们重返刑部司任职。
现在他们努力站到了这里,她这个帮他们重获新生的人却走了,二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一不是滋味,他们就连宣召武状元也没心思去看。可是听到有人喊郑大人,二人回神之际就见到她以武状元的身份重新站到了这里,顿时又是惊又是喜。
严牧死死掐着自己袖子底下的虎口,这才没让自己殿前失仪。胡源德也没来由眼眶有些热,止不住地眨眼想要看清楚些。郑清容知道他们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但是并没有看他们,只一步步往紫辰殿去。
还是离她远些的好,她和祁未极对上,对方说不定会拿她身边的人下手,胡源德和严牧是她来京后办的第一件事,意义非凡,恐怕也会被盯上。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