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窗户留了个缝,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吹得他浴巾下摆猎猎作响。不远处,岑礼的房间亮起了灯。暖黄的光透过雨幕,像遥不可及的灯塔。徐远忱站在黑暗中,忽然耳朵里的语音全部失去了声音,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自欺欺人的心其实早就漂泊许久,却始终没有靠岸的资格。雨声淹没了他极低的一声叹息一一
“我真的……把她当妹妹吗?”
檀砚书没等到下周末再约岑礼,而是在当晚,晚饭过后,恰巧是在徐远忱洗澡的那几分钟里,他打开房间里的窗户,给岑礼哭了一段两分多钟的雨声。雨声在两分十一秒时戛然而止,像谁突然掐断了耳机线。檀砚书把窗户关上,掌心沾了一层薄薄的潮意,像偷捏了把别人的冷汗。他低头给岑礼发语音,声音压得很低,怕外面水声会突然停止似的。“礼礼,我想了下,今天爬山的强度还是比较大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腿部做做拉伸,放松放松,你和岑教授……聊完了吗?”说罢觉得不妥,又补充道:“我不是催你,我的意思是,你晚上空不空,方便的话我带你上一节腿部放松课?”
不等岑礼答复,檀砚书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一-不是spa馆,是一家24h营业的健身房,离岑肃山家和学校都很近。
岑礼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回了个“好”,不想麻烦檀砚书来接她,她直接开口:“十五分钟之后见。”
檀砚书笑出一声气音,把身上的睡衣换了,又去浴室洗了把脸,微微拨了拨头发。
水声哗啦啦,像给他乱掉的心跳在打掩护。周末晚上的健身房空得像被全世界所遗忘。岑礼穿了条和白天爬山时不同的运动裤,坐在吧台前晃荡着腿。檀砚书将自带的两瓶矿泉水递一瓶给岑礼,然后径直去找教练。教练妮妮戴着口罩,只露双眼睛,朝檀砚书抬抬下巴:“这是女朋友?没想到我们高龄之花檀教授也会带女孩子来健身。”“朋友。“两人异口同声道,默契地在此刻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妮妮笑笑,拿着筋膜枪走到岑礼身边,让她在按摩床上趴好,直接开始给她放松肌肉。
筋膜枪"嗡一-"地一声,像电钻打进水泥里。岑礼“嗷”地一声弹起来,手指乱抓,一把扣住了檀砚书的手腕。檀砚书被她掐得“嘶”了一声,矿泉水瓶"咔啦"一声捏扁,水花溅了他一裤腿。
“疼一一轻点!"岑礼半条腿还绷在拉伸床上,脚尖勾得笔直,像是要凭空把天花板戳个洞出来。
妮妮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月牙,“我才开了一档,别演。”“她怕痒。“檀砚书反手扣住岑礼乱抓的指缝,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半寸,“你放心换二档,我帮你摁着她。”
妮妮"哦吼”一声,指尖在枪头档位键上轻轻一拨,嗡鸣声瞬间高八度。岑礼差点原地起飞,额头“咚"地撞在檀砚书胸囗。檀砚书抽了口冷气,另一只手绕到她背后,隔着衣料,稳稳压住她的肩胛:“别动,你要放松,别绷得这么紧。”他声音低,却带着笑意,热气扫过她耳后,像把羽毛点着火。岑礼瞬间安静,只剩睫毛颤,汗珠顺着鬓角滚进领囗。妮妮看得啧啧摇头:“不错,家属配合度满分。”“不是家属。“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这一次,连旁边踩椭圆机的陌生人都笑出声。筋膜枪沿着股外侧肌一路往下,每停一处,岑礼指尖就在檀砚书腕骨上掐出一个小月牙。
檀砚书由着她掐,另一只手把她的那瓶矿泉水瓶抵在她唇边:“喝口水,不然眼泪下不来。”
岑礼重重捏他一下,就着他的手喝水,唇瓣碰到瓶口,发出轻轻的"咕咚”尸□。
檀砚书视线被她唇瓣那一点水色黏住,忽然想起那晚,她也是这个姿势喝掉他递过去的最后半杯酒。
枪头移到胭绳肌,妮妮给筋膜枪换了个球形头,震感更钝。岑礼没防备,“嗯~"的一声闷哼,尾音直拐十八弯。椭圆机小哥手一滑,配速掉到5.0。
檀砚书听到这一声,耳尖瞬间通红,把人往怀里又按了按,掌心覆在她眼睛上:“别喊,真的痛的话可以掐我。”
岑礼当真伸手,隔着运动外套,一把揪住他肩头的布料,牙齿磨了磨,作势要咬他。
檀砚书笑笑,腿下压着泡沫轴,自助按摩。白背心底下,檀砚书紧致的身材呼之欲出。五分钟后,妮妮收枪,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我什么没见过"的脸,“好了,女生自己踩泡沫轴放松,家属一一哦不,朋友一一你帮她压下腿。”说罢吹着口哨去给别的学员测体脂,背影仿佛写着"老娘不拆穿你们”。转眼,拉伸区只剩他们两个人。
岑礼趴在瑜伽垫上,膝盖下垫着泡沫轴,像条脱了水的鱼。檀砚书单膝跪在她身侧,双手握住她脚踝,慢慢把腿往臀部方向推。“放轻松,我数到十。“他看着岑礼。
“你数慢一点。"岑礼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得发软,“感觉会很疼。”檀砚书于是把一秒拆成三拍,低音落在她耳后数:……三……”数到“九"时,他忽然俯身,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问了一句:“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么?”
他知道她一定也想起了那晚。
当时她也说过这样很…但不是疼。
岑礼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像被谁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