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能在这两个人面前,尤其是郁亭风面前,显露丝毫弱势。起初,他尚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但孕期的身体终究不比往常。山路崎岖,随着海拔升高,步伐愈发沉重,那隆起的腹部变成了额外的负担,压迫着他的脏腑和脊背。
熟悉的、隐隐的坠痛感开始从小腹蔓延开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咬牙强忍着,不想在身后那两人面前失态。郁亭风却像是故意一般,与闻时月并肩而行,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姿态亲近。他甚至会适时地伸出手,体贴地扶闻时月越过一些湿滑的石块一一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身为女Alpha的闻时月根本不需要这种帮助。这画面刺眼极了。
又一阵剧烈的抽痛袭来,凯撒脚下一个规趄,猛地扶住旁边的山壁才稳住身形,呼吸骤然急促,脸色苍白如纸。
“教父?”
闻时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郁亭风也停下,站在闻时月身侧,看着凯撒狼狈的模样,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快意,语气却故作关切:
“陛下,您脸色不太好,是否需要休息?”凯撒直起身,想说自己没事,可那持续不断的腹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他看着闻时月,那个他一手培养起来、如今却与他愈发疏离的“教女",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碍眼的“未婚夫”,一种混合着生理痛楚和强烈不甘的情绪攫住了他。
骄傲在身体真实的痛苦面前,显得如此苍白。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朝着闻时月伸出手,声音因忍痛而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难掩其下的虚弱:“时月,过来,扶着朕。”
他没有看郁亭风,目光只牢牢锁在闻时月身上。这是他的教女,是他此刻唯一能接受、也必须接受的依靠。郁亭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扶在闻时月身后的手悄然握紧。闻时月站在原地,山风吹起她墨色的发丝,美艳的脸上神色莫辨。她看了看凯撒伸出的、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手,又瞥了一眼身旁脸色难看的郁亭风,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山间云雾般难以捉摸的笑意。山风掠过林梢,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却吹不散三人之间凝滞的氛围。凯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小腹处传来的阵阵抽痛让他额际的冷汗愈发密集。
他紧抿着唇,帝王威仪在生理性的脆弱面前完全比不上,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牢牢锁着闻时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依赖。
郁亭风站在闻时月身侧,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自然看得出凯撒此刻的无非是在强撑,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针对自己的、毫不掩饰的排斥。
他几乎要忍不住上前一步,将闻时月护在身后。然而,闻时月动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多看身旁的郁亭风一眼,径直向前两步,稳稳地扶住了凯撒的手臂。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女Alpha天生具备的力量感,恰到好处地支撑住住了凯撒的身体。
“教父,小心。”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这只是晚辈对长辈再自然不过的搀扶。
凯撒紧绷的身体在接触到她手臂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那熟悉的、带着玫瑰气息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萦绕过来,如同最有效的舒缓剂,让他腹部的绞痛得到了些许缓解。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更多的重量倚靠过去。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郁亭风的眼睛。
他看着闻时月专注搀扶凯撒的侧影,看着她与凯撒之间那容不下第三人的姿态,一股混合着妒火和被忽视的愤怒直冲头顶。“陛下身体不适,还是尽快下山为好。”
郁亭风的声音冷硬,带着压抑的怒气,
“时月,我来帮你。”
他说着,就要上前,意图分开两人。
“不必。”
“不用。”
凯撒和闻时月几乎同时开口。
凯撒的声音虚弱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拒绝,他甚至借着闻时月的力道,微微侧身,将隆起的腹部更贴近闻时月一侧,形成了一个排斥外人的姿态。闻时月则侧过头,看向郁亭风,眼神平静无波,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
“亭风,教父由我照顾就好。山路难行,你不熟悉情况,还是在前面引路吧。”
她的话语客气,却像一盆冷水,将郁亭风定在原地。那声"亭风",在此刻听来尤为刺耳。
郁亭风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捏得发白。他看着闻时月,看着她扶着凯撒,一步步缓慢而稳定地向前走去,看着凯撒那带着隐约胜利者姿态的背影,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大步走在前面,背影僵硬得如同石头。每一步都踏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和不甘。
山道上,形成了诡异的一幕。
郁亭风在前面走得又快又急,仿佛要借此发泄所有情绪。而后面,闻时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凯撒,步伐缓慢。凯撒半靠在闻时月身上,大部分注意力都用来对抗身体的不适,但鼻尖索绕的玫瑰香和手臂传来的支撑力道,奇异地抚平了他方才因郁亭风而产生的烦躁他甚至有闲暇垂下眼眸,看着闻时月近在咫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