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凯撒腹中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让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榻边的立柱。
闻时月立刻"担忧"地望向他:
“教父,您……您没事吧?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扶他。
“无妨。”
凯撒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恼人的疼痛,却发现徒劳无功。那源自血脉深处的躁动,清晰地呼唤着靠近眼前这个alpha的气息。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带着一种尴尬而紧绷的气氛。凯撒从未感到如此被动和难堪。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沉沉地看向闻时月,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命令,却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沈确说,我腹中不适,需要你的信息素安抚。”他说出这句话,感觉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脸。身为帝国最强大的Alpha,竞然需要向一个比他小的alpha寻求信息素的安抚,尤其还是在他与她关系如此微妙的时候。闻时月闻言,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光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一丝为难:
“我的信息素?可是教父,我的信息素现在很不稳定,沈医生说就是因为它紊乱才……
她欲言又止,显得柔弱而无助。
凯撒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那股烦躁更甚。他知道她在演戏,至少不全是真话,但此刻身体的痛苦让他无暇深究。“我知道。”
他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过来。”
闻时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站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他。随着她的靠近,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玫瑰香逐渐索绕在凯撒鼻尖那是她信息素的味道。
奇妙的是,仅仅是闻到这缕气息,他腹中那翻江倒海般的绞痛,竟然真的缓和了几分。
身体的本能渴望着更多的靠近。
闻时月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纯净中带着一丝怯意,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担忧长辈身体的“教女”。凯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种足以激起任何Alpha保护欲的脆弱。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脆弱之下,藏着怎样一颗七窍玲珑、甚至冰冷算计的心。
他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检查的姿态,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和那逐渐清晰的、带着安抚力量的alpha信息素,如同甘泉,缓缓流入他干涸躁动的血脉。
疼痛在迅速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生理依赖和心理忌惮的复杂情绪。凯撒闭上眼,感受着身体内部逐渐平息的疼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松开她的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疏离:“看来沈确的诊断没错。”
闻时月乖巧地低下头,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能帮到教父就好。”
凯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内室。坐回悬浮车上,凯撒抚摸着终于恢复平静的小腹,眼神却比来时更加凝重。闻时月的信息素,对他或者说对他腹中的孩子的影响,远超他的预期。这究竟是福是祸?
而此刻内室中,闻时月走到窗边,看着那辆皇家悬浮车消失在街角,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依赖,是最好利用的武器。
凯撒提出登山邀约时,确实存了几分修复关系的心心思。孕期带来的脆弱让他开始重新审视与闻时月之间紧绷的关系,这个由他亲手培养起来、如今却愈发难以掌控的“教女",终究是他眼下最需要的信息素安抚来源。
他特意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轻车简从,只盼着能在山清水秀间缓和彼此的僵局。
然而,当他抵达山脚,看到那个与闻时月并肩而立、穿着休闲却难掩矜贵气质的身影时,所有的温和打算瞬间冻结。郁亭风。
闻时月名义上的未婚夫。
郁亭风见到凯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敌意,但他依旧恪守着贵族的礼节,微微躬身:
“陛下。”
凯撒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先落在郁亭风身上,然后缓缓转向一旁神色自若的闻时月。
她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登山装束,衬得身姿挺拔飒爽,作为女Alpha,她周身的气息比寻常Omega更具侵略性,此刻在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玩味的神采。
“教父。”
闻时月开口,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郁亭风的出现再正常不过。凯撒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某种被刻意忽视的刺痛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低沉:
“看来我来得不巧,打扰了你们的雅兴。”“陛下言重了。”
郁亭风抢先一步回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能与陛下同游,是亭风的荣幸。”
他的手,极其自然地虚扶在闻时月身后,彰显着某种主权。闻时月没有避开,只是看着凯撒,唇角微勾:“教父,出发吗?”
凯撒冷哼一声,率先迈步踏上登山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