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102章
这声称赞在略显嘈杂的水疗区并不算响亮，却清晰地传入了附近几个球员的耳中。
一时间，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国神炼介身上。被点名的国神炼介侧过头看了九重歌一眼，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连一丝被夸奖后应有的喜悦或羞涩都没有。
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径直走向淋浴区，准备冲洗掉身上的池水。
九重歌也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回应,她只是基于客观事实给出评价。然而有人却在意极了。
一直密切关注着九重歌一举一动的内斯，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里。他看到九重歌主动称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大个子，而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敢用那种无视的态度对待歌大人的肯定？！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凑到凯撒身边：“凯撒大人，您看到那个叫国神的家伙了吗？”“歌大人好心心称赞他，他居然敢摆出那副死人脸，连声谢谢都不会说？根本就是装模作样，想用这种特立独行的方式吸引歌大人的注意吧？令人作呕！凯撒瞥了一眼国神炼介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义愤填膺的内斯。显然，对于任何可能分散九重歌注意力、或者以任何形式冒犯到她的人，他都没什么好感。
“装模作样……”
凯撒这样说着。
而周围其他听到九重歌称赞和看到国神反应的球员，心里也各自泛起了嘀咕。
原来…表现得最好，才能被她看到吗？
那个国神炼介…还真是够酷的，连九重教练的夸奖都无视了……要想在这个新教练面前留下印象,得拿出实实在在的表现才行。一种无声的共识，在球员们之间悄然形成。想要获得那个只关注效率和结果的年轻教练的青睐，唯一的途径，就是在训练和比赛中展现出无可挑剔的实力。
正当球员们内心活动纷呈，暗下决心要卷生卷死以吸引教练注意时，站在池边的九重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阿嚏！”
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她的凯撒几乎是立刻看了过来，眉头微挑：“怎么了布兰契？感冒吗？”
九重歌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真稀奇。我身体就跟铁打的，从来没生过病。“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往堪称非人的工作记录，“连续工作好几天也…话说到一半，她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某个开关，整个人猛地僵住。工作…钱…
从被那个蘑菇头骗进这个蓝色监狱到现在，她不仅没赚到多少钱，还倒贴了昂贵的训练设备，住着堪比陋室的宿舍，被诺亚拉着开毫无报酬的清晨会议，现在更是穿着泳衣在这里监督一群半.裸.的男人泡澡……这根本不能算工作！这是纯粹的消耗和折磨！一想到那飞速流逝却毫无进账的时间和精力，九重歌整个人仿佛褪成了灰白色，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一点正经营收都没有……
诺亚刚从办公室出来，脚步一顿：“从你抵达蓝色监狱开始计算，实际时间还不到24小时。你到底是多执着于盈利？”九重歌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竞然在诺亚和镜头面前失态了。她幽幽地看了诺亚一眼：“你这种活在数据和不食人间烟火里的世界第一前锋，根本不懂人间疾苦…”
诺亚接收到了这个眼神，但他显然无法共情。对他而言，效率和结果才是唯一值得关注的变量，金钱只是实现目标的工具之一，而非目标本身。
“我仍然无法理解。根据公开财报及市场估值，作为满城俱乐部的实际掌控者，你的个人资产，有钱′这个词甚至不足以准确描述其规模。”“俱乐部在你的运营下，商业收入和竞技成绩均处于上升轨道。你积累超出实际需求的财富，目的是什么？”
足够的资金用于维持俱乐部顶尖运营、引进优秀球员、升级设施是合理的，但无止境的积累，在他看来缺乏明确的目的性。九重歌刚刚从财政赤字的绝望中稍微回神，就听到了诺亚这番何不食肉糜的发言。
她抬起眼，眸子里瞬间燃起了两簇小火苗，那是对不懂人间疾苦之人的天然愤慨。
“目的？钱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多多益善吗？”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语速加快：
“俱乐部要持续投入，青训要烧钱，顶级球探网络要钱，全球的商业开发要钱！更不用说万一哪个核心球员重伤，需要紧急引援，那不就是天价开支？还有，未来可能新建或者翻新球场，那更是天文数字！”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看向诺亚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点“你这都不懂？"的怜悯：
“钱只有不够的时候，哪有嫌多的时候？现金流越充沛，抗风险能力就越强，抓住机会的能力也越强！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商业常识吗？”诺亚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从风险控制和机会成本角度，保持一定冗余是合理的。但过度储备，同样意味着资源未被投入最有效率的领域。”
他的思维方式依旧停留在效率最大化的框架内。九重歌却用力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总结：“不，你不懂。钱，就是永远不嫌多！越多越好！”
“哦？"凯撒走到了近处，双臂环胸，“这么想要钱……你是想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