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濡肮脏,火光映照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纤长的睫,泛红的眼眸,藏在袖摆下的指尖伤痕泛肿。还真是狼狈。
江听晚任由他打量。
委屈,恐惧,于身份带来的压迫下并不值一提。只是她先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江听晚只觉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仍由人慢条斯理剥开,好生屈辱,还不如直接一些给个痛快。
此刻终于明白沈太傅说得死留清白了。
江听晚呼出口气,想她此刻应下,或许沈太傅就不用受这些屈辱了,总归她一开始就是棋子,便主动道:“还要问什…”谢斐似是没有听清,轻应了声:“嗯?”
江听晚并不知审问的流程,膝盖跪得很疼,她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道:“不是要审问吗?”
她垂头,喃喃道:“还要问什么”她都可以说的。谢斐看着人一点一点没了生机,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先受不住了。审问室内光线幽暗,火光明明灭灭。
谢斐不悦地眯了眯眼,很快他轻笑一声,起身将地上的一团抱进怀中。他抱着她,重新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身后刑具闪过森冷的光,他语气温柔:“汀汀,你这语气,怎么说得像是我在欺负你呢?”怀中过于娇小,谢斐轻松环住女子的细腰,把玩她垂于耳侧的乌发,去嗅她脖颈甜腻的馨香,去捏她的耳垂,又握住她的手,长指爱怜地抚过那两道伤痕最后,他薄唇吻了吻女子耳后那颗细小的红痣,轻声质问她:“哪有这样审问的?”
心停了半拍。
江听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耳后一凉,她呆呆愣住。她从未同谁这样亲密过,清茶的冷香夹杂着血腥气将她密不透风地裹住,她身上沾染了谢斐的味道,她屏住呼吸,后知后觉反抗起来。
环住她腰的手掐紧。
她这点力气,谢斐动动指尖就压了下来,反而好心情地笑起来,回忆:“从前在浔阳时,孤到是时常审问人。”
“胆子小的审起来没意思,不如拿去喂蛇算了。”“硬骨头审起来就好玩多了。”
“先用刀把皮一片一片剥下来。”
“然后是肉,卸下来丢去喂蛇。”
“最后是骨头。”
他将下巴抵在怀中的人肩上,怀念道:“凿骨抽筋是最好玩的,多硬的骨头都能敲碎。”
男声萦绕在耳边,江听晚竭力抑制住想象,只是越不去想,那些画面越清晰,就好像真的见过了一样。
她知道他真的能做出来。
她不可避免地发起抖来,仿佛全身的血液凝固住,她冷得厉害,只觉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别怕。”
像是察觉到她的胆怯,谢斐轻抚过她柔顺的发,温柔道:“只有汀汀不一样。”
“你在我面前跪一会儿,我就心疼了。”
“怎么还舍得审问呢?”
江听晚说不话来,她看不懂他,也说不过他,亦不知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她无声流泪,想原来着弄她这样好玩吗?“哭什么?“谢斐去吻她的眼泪,他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唇瓣是,连呼出的气也是冷的,简直不像个活人。
江听晚抖得更厉害了,只觉自己像被一条很恶劣的蛇盯上了,她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越反抗后者收得越紧。
好一会儿后,她平静下来,低低垂下头,也不说话,也不哭,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好玩。
更好玩了。
谢斐觉得有些新奇。
他指尖敲了敲椅背,很快,眼前合上的门被推开,周文末进了屋。“殿下……
内室冰冷狭窄,一把黑漆太师椅摆在正前方,男人懒懒坐着,怀中蜷缩着个人,火光映照出他身后满墙的刑具,原封不动挂着。周文末愣在原地,一下子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谢斐抬了抬指骨,吩咐:“去把老师和他的学生带来,孤忽然又想审了。审?
怎么又想审了?
周文末呆了一秒,然后"哦"了一声,离开前不忘记合上门。门被合上的一瞬间,审问室内回到寂静,江听晚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再无法维持平静,重新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江听晚并不怕逼供,她可以认,只是她想象中的审问,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
她挣扎得厉害,谢斐仍由她乱蹭,继续玩她受伤的那只手。啪嗒一一
审问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周文末老老实实把一众人都压了过来,沈太傅,以及他的两个学生。
狱卒正压着三个人跪下,跪在那把太师椅前。江听晚隐隐有些绝望了,她此刻宁愿跪着,她用尽全力挣扎。谢斐终于有些不耐了,把玩着她伤处用力收紧。
江听晚吃疼,一下子不敢动了。
当时害怕井公公发现不对,那瓷片划得极深,几乎擦着骨头。张太医上过药粉后,伤口慢慢愈合了些,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被长刀推着往前走,披风丢掉了,包住伤口的娟纱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谢斐按着她的伤处,连骨头都是软的,伤口重新裂开,渗出的血色同样染红了他的骨指。
像这样她软骨头的东西,他养了许多。
只是人和动物到底不一样,动物给些吃食便足够忠诚,人给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