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你做接班人前我不需要你有太多的智慧,能应对好我无法兼顾到的危机即可。是后来你努力的向我展示你的能力,希望得到我的认可,才满足了你的期待。”郑含月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虽然没有力气开口表示自己对他的感激,但每一句话她都能听得见。
就在她为裴凛渊的大诉衷肠感到动容时,他忽然话锋一转。“我无法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你所谓的朋友们影响我的决断。Cynthia,你太放肆了。”
郑含月听着他严厉的语气,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她知道自己几次都没有听裴凛渊的话,让裴凛渊生气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意志总是与裴凛渊的要求相反,只要不遵守,就会变成和他唱反调。
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生病不是她能决定的,朋友虽然是她自己选择的,但她也不能保证她的朋友们不犯错误。
连她自己有没有做错她都不清楚。
她就是因为不想成为一个美丽的废物,才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独立生活,收获知识,建立友谊。没想到,到头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裴凛渊只在乎她是否顺从。
她还生着病,身体十分难受,裴凛渊明知道她不舒服,却在这时候问责。他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吗?
就算她对裴凛渊再崇敬,她也是自己唯一的主人。她强撑着眼皮睁开眼,对上裴凛渊凌厉的目光,没有一丝胆怯,没有一丝敬畏,只有满眼的委屈和疲惫:“先生,如果您对我感到失望,觉得我没有资格做您的继承人,可以请您放弃我吗?”
裴凛渊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眸光染上了寒霜般的冷意:“你说什么?”他以为如实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能够换来她的真诚沟通,她也会不加思索地对他掏心掏肺,坦白她的脆弱,并在他的威慑后,会纠正偏移的轨道,像从前一样对他百依百顺。
也许今天过后,他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隔阂。可她却一一
郑含月的五脏六腑都在灼热地颤抖,热泪蓄满了整双鹿眼,从她晶莹的眼珠周围溢出,汩汩地往下淌。
她从床上坐起来,望着裴凛渊问:“先生,为什么我生着病您还能面不改色地跟我说这些,您不可以心疼我、纵容我一回吗?”裴凛渊沉吟片刻,问:“生病是免死金牌吗?”恰恰相反,生病是最虚弱的时候,可以趁她病要她命。郑含月泪眼朦胧,语气轻柔:“不是免死金牌,不是骄纵,是您对我仁慈宽厚的爱。我不能拒绝同学和朋友,但能向您讨要这份恩宠,是对您的信赖。我不想做什么继承人,我只想做您心目中独一无二的Cynthia。您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裴凛渊还以为她是打算借机跟自己断绝关系,没想到仍旧是示弱,提起的心倏然放下。
郑含月若是不低头,他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最终可能会下不了台。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或许他确实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让她承受不起。爱。
独一无二。
Cynthia。
她话里的几组词汇就这么轻而易举在他心口上烙下了印记。他不是一个擅长体谅的上位者。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可当她用简单直白的语言跟他普及这些词汇时,他心理上的触动难以言喻,不忍心再对她说任何重话。
他的回答只有短短六个字。
“可以。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