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的眼中,火光跳跃,心里发热,赤着的上半身,由于激动变得紧绷。胤镇看了眼宣纸,又看了眼李芙儿,似信非信。“来人。”
胤祺突然唤人进来。
苏培盛正仰头看着天边无垠的星空,四阿哥一进李主子屋子,不到半夜不会喊人,这是他难得的放松时候。
却突然听见四阿哥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事后的沙哑,甚至还很是严肃。难道李主子触怒了四阿哥?
苏培盛嘀咕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快步走了进去。春日的寒风顺着推开的门席卷进来,将桌案上的宣纸吹得哗哗作响。“快关门。”
胤祺一把按住即将吹起的宣纸,对苏培盛喊到。苏培盛一抬头,才发现四阿哥上半身没有穿衣裳,胳膊上背上被风吹着冒出了小点点。
发生什么了!
苏培盛心里极度震惊,他伺候四阿哥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个场面,尽管屋子里炭盆足够,烧得很是暖和,但四阿哥从未在下人面前这么不庄重过。赶紧将门关上,立即又找了衣裳过来,却被四阿哥挡住。“掌灯,把所有的等全部点上。”
大晚上的,胤祺突然这般吩咐,李芙儿屋子里,灯火大作。透亮的灯光透过窗户纸,将院子里也照得明亮起来,甚至宋格格的窗户上,也被投到了灯火。
宋格格那头也跟着燃起了灯,过了会儿,只听见院子里万籁寂静,只偶尔有老猫的叫声。
宋格格屋子里的灯火,又悄无声息的灭了。这些微烛光的熄灭,没有让院子里的灯火暗淡半分。在透亮的灯光下,胤祺按着李芙儿说的法子,反复算着,尽管没有实际测量出角度,但是凭着胤祺途经时感受到的大致数据,再按照地理志里的距离,算出来的山川高度,与当地人所言,相差无几。胤祺光裸着的上半身,已经由于激动,布满了细密的汗,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光泽。
深深吸了口气,胤祺嗓子干涩,哑着声音,不容拒绝道:“这个图给爷。“放心,爷不会亏待你。”
“我相信爷。”
李芙儿靠在胤祺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有着些微的凉,但是胸膛下的那颗心,砰砰地跳动着。
呼吸与心跳声重合,李芙儿慢慢睡了过去。胤祺闭上眼,心中激荡,久久未眠,心中盘算着明儿个要如何与康熙说。一夜未眠,等到自鸣钟刚开始报时,胤祺立即便睁开了眼。动作放轻,将李芙儿缠着他胳膊的手挪开,放入被中,白玉般的胳膊被橘红锦缎盖住。
李芙儿有孕后,每日都困得起不来床,模糊间听到胤祺的动作,却只往里翻了个身,又闭眼睡了过去。
胤祺将被子掖好,别让凉风冻到臂膀,随后去了外间,洗漱更衣,亲自将桌案上的画卷起,小心地捧着去上朝。
才出正月,各地无事,朝堂上最牵动人心的,便是康熙第三次亲征准噶尔一事。
各部大臣们为了军饷,粮草,兵力吵成了一团。胤祺站在胤祉之后,看着他止不住的春风得意,默默垂下了眼。早朝便在争吵中度过,等梁九功宣布了退朝,胤祺忙跟上去,向康熙求见。在厢房里等着康熙召见的时候,胤祺又将腹稿默念了一遍遍。“四阿哥,主子爷召见。”
六部尚书离开后,梁九功笑着将胤祺请进了乾清宫的暖阁。这暖阁的墙壁里和地下都是暖道,没有一丝烟火气,浑身却暖洋洋的。这个暖道好,日后出宫开府了,一定要在屋子里也装上,这样李芙儿就不会娇气的抱怨炭火呛人了。
“老四,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康熙坐在御案之后,沉声询问。
胤镇忙将思绪收回,向康熙行过礼后,将袖筒里的画卷拿出,小心地奉上。“汗阿玛,儿臣新得一物,颇为精妙,特意献给您…”乾清宫的暖阁门,一关便是一个时辰,来求见康熙的宗亲大臣们,全被梁九功拦在门外,就连太子,也被万岁爷有事不能召见给拦住。过了许久,暖阁的门终于打开,随之而来的,是康熙的一道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