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阿娘可是费劲心思,才为你寻来个性子温顺的。”
谢婉鸢顿住脚步,望见马儿额前那抹醒目的红绸,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低声嘟囔道:“哎呀阿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要出嫁呢,多难为情……“说什么傻话,"瑞王妃莞尔一笑,指尖在她眉心处轻轻一点,“待你出嫁那日,排场要比这隆重千倍万倍。娘亲定要让你的嫁妆,比这京城的街道还要长!小马驹似通人意,打着响鼻,欢快地朝谢婉鸢奔来。谢婉鸢轻抚马鬃,在母亲的搀扶下翻上马背,抓紧缰绳,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处广袤无垠的碧绿草甸。
然而,小马驹却不知怎地,突然变得僵硬。谢婉鸢低头一看,顿时惊呆,小马驹竟然化作一匹石头马,身旁的母亲亦不知所踪,周遭只剩下一片虚无。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背脊冷汗涔涔。
“若雪一一"霍岩昭轻拍她的肩膀,面露忧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还出了这么多汗。还好吗?”
“没、没事。"谢婉鸢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到案情上来。想到至今毫无进展,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失落。
霍岩昭察觉她的沮丧,略一思忖,道:“限下线索断了,不如我们换个思路?若找不出真凶,我们不妨设法证明顾悠的清白,查明他为何扯谎,以及究竟去金安巷做了什么。”
谢婉鸢闻言,不禁回想起在牢里见顾悠时,他神色略慌,似抬头瞄了一眼铁窗之外。
莫非……铁窗外当时有什么?
思及此,她脑中灵光一闪:“是尉迟听!”“尉迟昕?"霍岩昭不解,“与她何干?”谢婉鸢颔首,想都不想,一把拉起霍岩昭的衣袖,边走边思忖:“走,我们去金安巷周边的铺子挨个问问,看看他究竞去了何处。”霍岩昭脚步一顿,猛地抽出手臂,拧紧眉头看她。谢婉鸢这才意识到适才的行为多有逾越,谁知霍岩昭却并未多言,只顿了顿,低声应好。
金安巷周边的铺子不多,两人挨家挨户地询问,很快便问到了与金安巷相隔两条街的华锦丝绸铺。
他们找到当日负责售卖的姑娘,证实了顾悠的确来过,购买了半尺玛瑙红锦缎,还特地要店家帮忙加工,做成了一条别致的发带。霍岩昭闻言,终于恍然:“顾悠这死鸭子,嘴真硬,这次算是给他个教训。”
谢婉鸢唇角微扬,也终于释然:“还知道买致歉礼物,看来顾大夫也并非没有良心。”
晌午时分,尉迟昕提着食盒走进公廨大牢,轻轻放在顾悠的牢房前。顾悠手脚戴着镣铐,静静地靠在墙边,阖眸小憩。经过两夜的牢狱折磨,他的面容已显憔悴。
尉迟昕敲了敲牢栏,却见顾悠毫无反应。她蹙了蹙眉,随手取下一只耳环,朝顾悠丢了过去。
耳环落在顾悠脚边,顾悠却依旧纹丝不动。尉迟昕不耐烦了,随手拔下头上金簪,猛地掷向顾悠。金簪堪堪擦过顾悠的发丝,“铮"地一声直插入石墙。顾悠惊得瞪大眼睛,目视着那不停颤动金簪簪尾,顿时一头冷汗。尉迟昕一声轻笑:“看什么,没看见姐姐我来给你送饭了?吃不吃?”顾悠定了定神,目光落在牢栏前放置的食盒上,面色骤然一白。“什么饭……断头饭吗?我……我是不是要死了?”他回想起昨日霍岩昭所说,给他一日时间,如今时辰已到,他只觉自己性命危在旦夕。
“我不是凶手,真的不是!"他疯狂摇头,“昕儿,啊不,昕姐,求你快跟岩昭说说,让他跟那个什么司马还是参军的都说说,我真的不是凶手.……尉迟昕无语,叹了口气,蹲下身打开地上食盒,取出两碟小菜,伸进牢笼,摆到顾悠面前,又放好一双筷子。
“你……没下毒?"顾悠嗓音发颤。
尉迟昕面露不耐,抓起盘中一只馒头,一口咬了上去,又放回盘中:“霍少卿让我给你送的,你说有没有毒?”
顾悠犹豫片刻,终究抵不住饥饿,拿起那个缺了一角的馒头大口啃了起来。镣铐随着他的动作银铛作响,他却似浑然不觉,直到吃完那一整个馒头,又将两碟菜扫荡一空,他才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岩昭为何让你来送饭?陈三呢?”
尉迟昕没有立即回答,沉默良久,眼中流露出一丝感动,缓缓道:“华锦丝绸铺。”
“什么?”
“那日你去了华锦丝绸铺,为何不说?”
顾悠惊讶:“你……跟踪我?都……都看到了?”言罢,他瞳底惊慌难掩。
尉迟昕颔首:“我说过一直跟着你,亦知晓你去了华锦丝绸铺,但不知你去那里做什么,自然不会多说。”
顾悠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这才做贼般撸起囚衣袖子,露出缠在臂上绣着金线的玛瑙红发带。
“我是为了这个。"他将发带一圈圈地解下,“我跟狱卒说,这是固定伤处所用,才没被他们收缴。”
“喏,送给你,"他将发带递到尉迟昕的面前,手上镣铐随之作响,“对不起…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你了”
他略微一顿,不知又想到什么,道:“不过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啊,你别难过,这只是对你救命之恩的谢礼。”
尉迟昕一把抢过发带,借着高处铁窗透进来的一缕微光,仔细端详起来。她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