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瓷豆
谢婉鸢疑惑地朝他看来。
霍岩昭继续道:“不如我们找人仿制一只相同的瓷豆,放回王妃书房。或许有人见到,能想起什么。”
“带走瑞王妃的人既能潜入王府、找到书房,途中不可能无人瞧见,府中必定有眼线。我想,若以瓷豆为引,故布疑阵,或许能诱使隐瞒实情之人露出破绽。他略一停顿:“只是……你可还清楚记得,那瓷豆的样貌?”“记得,"谢婉鸢连连点头,也觉此法甚妙,可转念却又蹙眉,"可我家郡主不便回府,就算我将那瓷豆带回去,也不便久留观察……毕竞她假扮若雪,若同霍岩昭一起回府,呆久了定会露馅。“为何?“霍岩昭不解,略一思量,“莫非……是因我逃婚,令郡主难堪,故不想留在府中?”
谢婉鸢顺着他所言,微微颔首,垂下眸子故作忧思之状。霍岩昭见状,心底愧疚之感更浓。
一旁假寐的顾悠听罢,只觉尴尬,索性闭目不动。谢婉鸢顿了顿,沉声道:“总之,不如先将那瓷豆做出来,届时再考虑如何带回府布阵。”
霍岩昭沉吟片刻,点头应下。
陈三驾着马车,一路向街边路人和商贩打听道州口碑不错的陶器铺子,连续问了三人,皆称必须是"贺氏陶器铺”。这家陶器铺开了已有二十余载,陶器工艺人人称赞,就连近几年来道州上贡给朝廷的贡品,都出自这家铺子。
除此以外,店铺掌柜与道州刺史相识,因此在这家店订制的陶器,无论送人还是自己用,绝对有一定排面。
霍岩昭当即决定:“就这家吧。”
不多时,马车停靠在贺氏陶器铺前,谢婉鸢几人先后进了铺子。入目的是琳琅满目的陶瓷器皿,从精美的花瓶到实用的碗碟,造型及色彩皆各具特色,多数的边缘还刻有一圈别致的莲花纹,令人眼前一亮。一个二十余岁的店铺伙计面上堆笑,前来迎门。谢婉鸢在铺子内稍稍逛了一圈,而后指着高处架上的一只青瓷豆,对霍岩昭道:“那瓷豆的样子同这款颇为相似。”她又看向宋金石:“可否订做一只同这个差不多的瓷豆?用白瓷,然后边上的弧度略微再大些。”
伙计宋金石眼底露出一丝迷茫:“不如姑娘请个画师先画下来可好?这他陶器可不像画图,烧制后便不能修改,若无设计图纸,恐怕我们做得很难同姑姐描述之物一样。”
谢婉鸢秀眉微蹙,面露难色,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哪里找画师?她刚欲开口问伙计,陈三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画笔和小本子,走到她面前,对她"嘿嘿″一笑:“你说,我帮你画。”谢婉鸢略有些惊讶。
霍岩昭解释道:"陈三就是画师。”
闻言,谢婉鸢恍然大悟,突然回想起陈三那木头做的小拇指上,每日画着都不同的笑脸,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原来因他是个画师。她同陈三寻了两张椅子坐下,陈三根据谢婉鸢的描述,在小本子上渐渐勾勒出那瓷豆的样貌。
顾悠无聊地四处走动,行至窗边,抬眼便望见那辆跟了他们一路的马车,以及那个正在从车窗中窥视他的尉迟昕。
他心头生了火,面露不耐,转身问店铺伙计:“可否借茅厕一用?”宋金石面露难色,迟疑道:“客官,这后院是掌柜私宅,不便进入。您若内急,出门右转巷内便有公用茅厕。”
顾悠向门外望了一眼,只觉出门定然会与尉迟昕撞个正着。他微微蹙眉:“哎呀,何必麻烦,借用一下而已,此刻院里又没人。”话音未落,他迈步朝后院走去。
“哎哎哎,你这人怎能这样?"宋金石上前将他拦住,“掌柜的一家不喜人打搅,您这叫我如何是好?”
顾悠脚步一顿,叹道:“那不如我替他们把把脉?我乃京城名医,平日里旁人想请我出诊,便是花再多银钱,也未必能排得上号。”宋金石一脸嫌弃,却无言以对。
霍岩昭见顾悠此举,不由望向门外,看到那道身影后,顿时了然。他走到宋金石身边,对他颔首示意,嗓音温和:“只是借个茅厕而已,这位仁兄当真是京城名医,不如就依他所言。”宋金石面露难色。
顾悠对霍岩昭颔首致谢,随后大步朝着后院而去。后院空无一人,格外静谧,四下唯有草木沙沙随风作响之声。顾悠素来喜静,置身于这般清幽之地,此刻终于感到一丝安心,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良久,陈三画好谢婉鸢记忆中的瓷豆,将小本子递给她过目。“怎样?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需要改的?”谢婉鸢望着画上的瓷豆,记忆瞬间回到母亲捧着瓷豆,喂她吃樱桃时的画面。
“鸢鸢,来,张嘴。这颗又大又红,一定甜。”八岁的谢婉鸢厥着小嘴,嘟囔道:"不吃不吃,肯定酸。”母亲的手微微一顿,抚了抚她的发顶,将樱桃又重新放回瓷豆里:“既然你不吃,那为娘亲自下厨,做成樱桃酪好了。”回忆中的母亲温婉可亲,神色间还略带着一丝俏皮。谢婉鸢不知不觉湿了眼眶,直到陈三伸手在她面前晃动,才猛然回过神来。“若雪,你怎么了?”
谢婉鸢将思绪拉回,连忙点头:“画得很像了,就按这个做吧。”她看向宋金石,问:“能做吗?大概需要多久?”宋金石扫了一眼那副画稿,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