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眸色一寒:“看来,是我对你们霍少卿太过仁义了。我曹凛风素来说话算话,两日之期,若案情仍无进展,休怪我不讲情面。”他冷哼一声:“今日正午前,若不能给本官一个满意答复,明日一早,本官将亲赴宫中,向圣人谏言。”
“曹尹,"陈三焦灼难掩,“此案错综复杂,如今又添了新死者,实在非一两日能查清……
“那是你们大理寺无能!"曹凛风目光一凛,“若换作是我京兆府,何需两日之久?”
“曹尹。"大门方向,谢婉鸢款步而来。
她面色从容,走到曹凛风面前站定,欠身行礼,显然对曹凛风的言行毫无忌惮。
“眼下案件变得愈发错综复杂,不如也请京兆府一同接下此案,就以两日为限,与我们大理寺比一比,看谁先查出真凶、理清线索?”她目光一一扫过周遭的京兆府衙差:“听闻京兆府衙差人数远胜大理寺,这般比试,应不算吃亏吧?”
曹凛风话语一滞,唇角微微抽动起来。谢婉鸢的这一番话,令他哑口无言。倘若京兆府能查清,他何须想法子逼迫他们大理寺帮着查?再者,今日若应下这般比试,届时京兆府若是输了,那他今日所言岂不成了笑话?因此,曹凛风定然得想法子拒绝。
谢婉鸢唇角轻扬,她早看透曹凛风是因查不明尸体丢失案,才这般作为,但倘若大理寺彻查两日,比他查明的线索多,那他向圣人进言只能是自曝其短、引火烧身。
正因如此,她才敢坦然上前,出言相辩。
曹凛风眉头紧拧,眯眸打量起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他知她聪慧机敏,未料到她竞还如此伶牙俐齿。他眸底露出几分赞赏,心下又打起了将谢婉鸢弄去京兆府的主意。
就在这时,院门前传来脚步声,霍岩昭回来了。“少卿……"陈三赶忙迎上前去,神色急切,暗暗示意他曹凛风来了。霍岩昭镇定自若,对曹凛风恭敬施礼:“曹尹,此案已有新进展,只是碍于新的被害者乃是金吾卫尉迟寒将军独子尉迟林,因而变得错综复杂、非同寻常,所以还望曹尹能多给些时日。”
曹凛风闻言,抬手捋起胡须。
他本就无意刁难大理寺的人,无非是想借势施压,催逼他们尽早破案。眼下若继续强硬,只怕适得其反,闹得两相难堪,于是自然找了个台阶下。“还是霍少卿会说话,"他佯装满意勾唇,又瞥了一眼谢婉鸢,“既然如此,便再宽限一日。明日一早本官再来,若到时仍无进展,就莫怪本官直接入宫面圣了。”
说罢,他昂首拂袖,示意手下撤离。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院门,陈三低声问霍岩昭:“少卿一大早去了何处?可有新发现?”
霍岩昭摇头:“只是些私事。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曹尹竞会亲临大理寺,询问案情进展,看来是那案子逼得紧。好在眼下又多给了一日,我们也要抓紧了。”
谢婉鸢轻轻颔首。
霍岩昭朝她看过来,同她寒暄问早,而后从衣襟里掏出一只神秘的纸包,缓缓打开,里面竞是一些做工精致的糕点,各式各样,散发着香甜气息,令人垂涎欲滴。
谢婉鸢眼前一亮:“少卿一大早出去,就为买这个?”霍岩昭点头:“查案忙碌起来,常顾不上吃饭。”他将糕点包好,递给陈三:“你一会儿拿去马车上,万一赶不及用饭,也能垫一垫。”
陈三点头接过,笑着问道:“这里面可有肉馅的?”霍岩昭摇了摇头:“肉馅的存不久。”
陈三听罢,面上露出一丝失望。
就在这时,一个大理寺亲卫神色慌张,匆匆跑进院门,颤声禀报:“少卿,出事了。邢监丞他…
他嗓音一哽:“死在了家中…”
几人闻言,皆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