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两日昙花
王岚显然没料到这位新来的优等生会突然开口，若有所思地扫过整列队伍，像是在掂量"尖子生发言"的隐藏分量。她最终扬了扬下巴，语气勉强松动：“行，你就在这儿站着吧,站直点，别给我们三班丢人。”
说完，王岚转身朝队伍后方走去，声音渐渐飘远：“后排的女生，别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什么！男生都没你们能闹！”暮瑜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升旗仪式冗长而沉闷，国歌奏响时，全场肃穆。何知砚目光跟随前方缓慢上升的国旗，声音却低低地飘进暮瑜耳朵里：“高中生活还有两年，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被她拿捏了？那每天心里得多憋屈。”暮瑜侧过头，俩眼直戳戳地看他。
在学校没事儿被王岚说一句都够扫兴了，现在精神上还要承受双倍暴击。何知砚的头始终没动过，“看前面，别看我。再盯下去，周围人该以为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自恋狂。"暮瑜扭回头，盯着主席台上正在讲话的教导主任,咬牙切齿地低声回敬，“一日的昙花后桌,操心的还挺多。”何知砚不咸不淡地接话，“哎，抱歉让你失望了。一日是不可能了，起码两日。是昙花也是最□口的那朵。“他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补充，“况且，昙花一现，通常用来指代那些短暂却极致美好的存在。谢谢你变着法儿夸我啊。”暮瑜的注意力全落在他第一句话上，心里那点小别扭瞬间被好奇取代：“设备修好，你们不就搬回去了么？哪儿需要这么久？”“电源烧了，数据估计也得全崩。信息老师度蜜月去了，最快也要后天回来。”
暮瑜低低“哦"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心里却像炸开了一小朵烟花，有点窃喜，又有点慌。窃喜的是还能和他做几天同桌；慌的是自己居然在窃喜！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甜蜜的烦恼？像偷藏了一颗糖，既怕捂久了化掉，又怕被人发现。
她原以为王岚今天的“幺蛾子"到此为止了，却没料到升旗仪式结束后还有续集。
王岚跟第一节课的语文老师换了课，一进门就站在讲台上开始新一轮“调度”。
“坐在窗边后排，实验班的那两个男生，"她抬了抬下巴，指向何知砚和林霁，“来，把桌子挪到讲台这儿，一边一个。”林霁身子往后一靠，椅子前腿离地，晃了两下，侧身对何知砚吐槽：“咱俩要是坐过去，不就成讲台两边，陨落的王了么！？”暮瑜默默回头看了林霁一眼。傻孩子，这分明是看上你俩的“美色”，邀请你们去当她的"左右护法"呢。
行知楼和实验楼不同，硬件设备落后的不是一点半点，现在用的还是老式双人课桌，不然王岚早就在讲台边给班长设"特座"了。像自己偷偷藏好的糖就要被人明目张胆地拿走了，暮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目光不由地飘向何知砚，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何知砚没接林霁的插科打诨，椅子向后一撤，直接站了起来。动作不紧不慢，却顷刻间吸走了全班的注意力。“谢谢老师的好意。不过离黑板太近会反光，也容易加重近视。这种'宝贵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更需要或者更愿意的同学吧。”他话音还没落，之前和江栖在走廊里呛声的那个女生就高高举起了手，声音响亮：“老师，我想坐讲台旁边！”
王岚的脸色变了几变，似乎被何知砚这番有理有据又直接拒绝的话噎得不轻，再看那个主动请缨的女生，眼神复杂，语气迅速冷淡下来：“行了行了，凑什么热闹。你们在我们班也呆不了几天，不折腾了。都坐好，准备上课！”何知砚坐下，靠回椅背，修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暮瑜听见他很低很轻地说，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她听：“两日的昙花，也是花。”
暮瑜回过头，窗外阳光正好，明晃晃地落在他身上，也落进她心里。是啊，两日昙花，也是花。能遇见，能拥有这样短暂却明亮的时光，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青春里的某些相遇，或许本就无关长久，只关乎那一刻是否足够璀璨。下课铃打响，林霁把照着课本内页尺寸打印的小说纸从英语书里撤了下来，长叹一口气，“我去，一整节课我就盯着这一页没敢动，总觉得她班任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嗖嗖总往咱俩这儿飞。”
他伸手戳了戳江栖后背，“你们班任是不是斜视啊？”江栖没搭理他，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
她勉强撑起最后一丝清醒，对暮瑜含糊道：“等林霁真成了王老师的入幕之宾，再叫我……“说完，整张脸迅速埋进臂弯里，一秒进入休眠状态。林霁在后面啧了一声，“睡死你算了。”
暮瑜后背靠上窗沿，好心提醒他：“你少说两句吧，江栖的起床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压低声音，“上周两个男生闹着玩扔书，没接住，正好砸她脑袋上，她直接把后面的垃圾桶扣那人头上了。”林霁哈哈大笑，“不愧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不过说真的，你们班任到底什么情况？她那眼神看得我直发毛。”
他撸起袖子，“你看我这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消。”暮瑜耸耸肩，“她就是单纯欣赏一切美好事物，尤其是年轻好看的男孩子，你习惯就好。”
林霁一脸惊恐，双手抓住何知砚的手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