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楼的名声还未打开,先前众人知晓永宁楼,皆是清阳长公主的缘故。
现在开业十多天了,永宁楼的客源正慢慢减少,坚持到现在的,都是为了能够等到清阳长公主前来永宁楼。
更别说她用画技打开客源。
那副花着莲的话送给江绪了,以江绪的性子,怎会给他人观赏。
樱李回想起韩令朝说话的口吻,“哦”一声后接着道:“他说他想见姑娘。”
樱李说完,后知后觉。
“什么?”樱李惊呼,“他还想见姑娘,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样脏的字眼,让垂枝听了都不由得皱眉。
其实话糙理不糙,韩令朝的确不配。
但自己的目的是接近他,然后复仇。
所以明婧并不觉得樱李说得有什么不妥,只是随口道:“韩公子既然要见我,那我就让他见一面好了。”
明婧不以为意,走进厨房。
韩令朝还有一会儿功夫才能下楼,明婧不妨去厨房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她去帮一帮,有偷懒耍滑的她去揪出来……
没过多久,垂枝匆匆跑来报信。
“姑娘,韩公子听闻姑娘回酒楼了,特意叫了小厮来请姑娘。”说罢,垂枝指了指虚掩着的厨房门后,示意小厮就在那里。
明婧会意,也不推脱,道:“这么快,那我们跟着去吧。”
二人走出厨房,看到面无表情的韩其。
韩其浓眉大眼,还有这一圈胡子,即便面无表情眉毛也随之皱起,略显凶相。
明婧权当看不见韩其的脸,问:“可是你们公子有事找我?”
韩其的话不好套,他看向别处,始终未曾看明婧一眼,说道:“等见过我家公子姑娘就会知晓。”
明婧本是客套话,没想过套出韩其的话,所以也不失落。
江绪曾说韩令朝与傅说交好,那日傅说在她这里吃了苦头,不去好友那抱怨,都不像一个纨绔公子的所作所为。
傅说肯定跟韩令朝说了自己的姓,韩令朝因家仇,对这个姓极其敏感。联想到自己是扬州来的,韩令朝定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明婧不会畏惧,她要是第一步就露了怯,怎为父母报仇?
想着想着,明婧就跟着韩其到了韩令朝所在的雅间门前,垂枝紧跟其后。
韩令朝出门在外有些警惕,韩其在外面通报了一声,得到允准后,方叫她们二人进去。
在外人面前,韩令朝总装得彬彬有礼。
韩令朝先是客客气气地请明婧入座,然后命韩其奉了茶水,目光紧紧盯着明婧,笑道:“姑娘先喝点茶,润润喉,我有很多话要同姑娘说。”
明婧心情很复杂,不知如何形容。
残害她父母亲人的那个人,正笑得温文尔雅,端正坐在她开的酒楼里,用她命人采买的茶水来请她喝。
说出去,谁人不笑话明婧。
明婧为了不漏出破绽,果断应了,结过茶水仰头喝了起来。
放下茶杯,明婧意外发现韩令朝的目光迟迟没有移开,心中不安。
他这是怀疑自己了?
明婧将双手放至腹前,佯装镇定地笑着回应韩令朝的眼神。
韩令朝眼底泛起阵阵涟漪,无法将明婧和明家诸人的脸放在一块对比。
“韩公子可是有什么要是找我?”心境平复后,明婧很快问道。
韩令朝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讪讪一笑。
“我想见识一下凭自己经营一家酒楼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韩令朝说得半真半假。
他宛若极会伪装的人,半点伪装的漏洞也无,神情非常自然。
所幸明婧早有防备,对于他的身份更是心知肚明,这才没有被其哄骗了。
她温声说道:“这都是家中长辈疼爱,我才能经营酒楼的,否则就该日日窝在家里,生生把自己闷坏。”
对于不怀好意之人,说真话是最愚蠢的,更何况眼前之人是她做梦都想除掉的仇人。
为报仇雪恨,只能虚与蛇委。
这话将韩令朝逗乐了,“怎么个闷坏法?全天下那么多大家闺秀,谁不是困于内宅,束缚于四四方方的天地,怎的不见她们闷坏了自己?”
天下女子确切如此……
明婧依旧出声反驳他:“笼中之鸟飞不出去,所以安心居于笼中,凭着主人的喂养存活下去。可若它见识了天地万物,绝不会心甘情愿地困在那里,会想方设法出去,即便永远都飞不出笼中。”
明婧的话说得很委婉,韩令朝一听就懂。
韩令朝不由得抚掌,“难怪姑娘能够经营一家酒楼,有这样的巧嘴,什么人斗不过姑娘啊?”韩令朝阴阳怪气说道。
明婧皱眉。
韩令朝还未确认明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