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直到日上三竿才渐渐睁开眼。
他看眼天色,炽热的阳光照得他眼皮发麻。
江绪猛然起身,顿时感觉头晕脑胀。
他昨日做了什么?
江绪“啧”了一声,咬牙穿好衣服。
江绪走进里室,自行梳洗一番,换好衣服就去练武了。
忘记了昨日所作所为的江绪,只记得今日沐休。
半夏几乎是飞着跑进庭院的,顾不得挥舞银剑的江绪身姿多么的英姿飒爽,忙叫了声公子,道:“不好啦,不好啦!”
江绪收好剑,凝眉看向半夏。
公子风度翩翩,面如粉琢玉雕的玉器般精致。剑眉逐渐朝中心靠拢,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眉眼深邃,此刻间化作深深的疑惑,不解问:“怎么了?”
半夏大喘着气,焦急地说:“公子难道忘记昨日了吗?”
江绪确实忘记了啊……
“半夏,你到底想说什么?”江绪问着。
“啊!”半夏大叫一声,道:“明姑娘来了!”
明姑娘来了有什么的?
江绪想了想,忽然一愣……
他脑海里忽然回忆起许多画面。
有他到永宁楼跟明婧讨论画作的。
有他独自喝闷酒,心情郁闷的。
还有他喝得酩酊大醉,恍惚间还看到了明婧。
昨日所说的话,回响在他耳畔。
“江绪究竟哪里让姑娘不满意,请姑娘指出来,我加以改正。”
“姑娘定是对江某有所不满,才会区别以待。”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他脑海里。
自己真的说了这样的话?江绪起先不这么认为,但见半夏幽怨的眼神,他似乎动摇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便是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难怪昨日会郁闷到如此地步。
“公子!”半夏叫喊道,“小的不管公子记不记得昨日之事,小的只想问公子一句,是见明姑娘还是不见?”
见……见到她该说什么?想到昨日的话,自己就尴尬得起鸡皮疙瘩。
不见……这是明姑娘第一回来访,他就不见,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江绪犹豫着,半夏抓了狂,“公子快给小的一个交代,到底见不见明姑娘!小人好去传话。”
半夏像一只发狂的小猫,不停地跺脚。江绪想完了,居然下意识说出“见”字。
半夏得令,转身就走。刚走出没几步,他又被江绪叫住。
“算了,还是不见吧……”江绪泄了气,这时候见面太过于尴尬,免得明婧从此以后不搭理他。
半夏扯着嘴角,“公子告诉我一个理由。”
“理由?”江绪深思熟虑后,说道:“便说我身体不适吧,须得好好休养。明姑娘心善,是不会多想的。”
自然不会多想,人家会亲自前来看望啊。半夏无奈,为何自家公子变得蠢笨了呢?
“还是小的自己想想如何回明姑娘的话吧。”半夏不再多求,朝江绪拱手,出了庭院。
花厅内,明婧低垂眼皮,微微犯困。
她因江绪昨日的话,一宿没睡着。
自己真的对江绪很冷淡吗?明婧反思了一夜,甚至猜测江绪最后那句话是埋怨她的话。
为解开误会,明婧一大清早就起床,在院内踌躇半天,才迈出脚步去往玉桥巷。
被别人喜欢很难,但是被他人讨厌很简单。
明婧不希望江绪因误会而讨厌自己,特意来跟江绪说清楚。
听到半夏给她的理由,明婧难免失落,最后还要强颜欢笑道:“那我改日再来拜会江公子,江公子好生歇息。”说到最后,明婧就差以为江绪厌恶自己了。
半夏恭敬将明婧送出去。
明婧上了马车,正值晌午时分,她还能先回永宁楼用饭,再去招待客人。
明婧吩咐车夫去永宁楼,车夫高声应是。
马蹄声清脆,哒哒哒的声音连绵不绝,在人来人往的一条街上,明婧下了马车,直奔永宁楼。
永宁楼内,明婧发现垂枝和樱李看起来活泼,实则闷闷不乐。
她走向两人,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了?”
樱李低声说道:“那人来了。”
明婧会意,还了一副表情。
因为酒楼人多眼杂,她们不会直言“韩令朝”三个字,偶尔提起,皆是用“那人”替代。
“来了多久了?”明婧问道。
垂枝想了想,答道:“约莫有半个时辰,现在正在五楼雅间用饭呢。”
半个时辰……看来在永宁楼待得挺久。
“他来这里未曾留下一句话,就这么直截了当上楼?”明婧不太相信。
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