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让彰定当什么连长、营长,一个后勤买买菜、开开车的小兵,我一个师长夫人也安排不得吗?回头见到我小舅、舅妈,我怎么有脸面对他们?”
陈平山吼道:“这是滥用职权!什么夫人不夫人,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郭娴不吱声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嫁给你?
陈平山先败下阵来,坐在了椅子上,“我被举报滥用职权,给亲属安排工作,郭娴,现在谁不夹着尾巴做人?你要是觉得好日子过到头了,就继续折腾吧!”
又提醒她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事,你这几年看得还少吗?你这个年纪嫁给我,难道想陪着我去下放?”
郭娴眼睛闪了一下,又问道:“谁做的?谁这么大的胆子。“见丈夫不说话,只是叹气,眼眸微微一转,猜了出来,“是袁大姐?”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火上浇油地道:“袁大姐怎么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就是不看在你的面上,也该看在树深的面上啊,你毕竟是树深的亲爸。”
陈平山叹道:“我这个亲爸,让人欺负了她儿子,她能饶得了我?"她这回写信来,并不藏匿姓名,大大方方地签了“袁梅”两个字,这是警示他,再敢欺负她儿子试试!
袁梅有拉他下马的本事,这几年没动静,不过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如果郭娴再欺负她儿子,她大概是不介意鱼死网破的。郭娴低了头,“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当时年轻不懂事儿,心里有些好奇那信写了什么嘛,好了,好了,我和你道歉行不行,我表弟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老实本分,不会给你惹什么事的,你好好和政委说一说。”知道是袁梅写来的信,郭娴也不敢过分胡搅蛮缠,袁梅和陈平山夫妻多年,在这大院里口碑很好,即便下放去农场了,很多人还是念着她的旧情陈平山道:“你表弟得按规矩转业,不然这个把柄就是往别人枪口上送。”“那我下回怎么见小舅他们?“她在舅妈跟前给了准话的,这会儿出尔反尔,舅妈怕是不会饶了她,软了声调求道:“平山,彰定要是回去了,我在娘家没法做人!”
陈平山平静地道:“你欺负树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怎么做人呢?”郭娴哑声,她知道这事在陈平山这里,没有转圜的余地,心里默默记下了这笔账。
陈平山看了她一眼,提醒她道:“你别再搞小动作,袁梅没动静是再好不过,要是再有动静,你我未必承受得起。”郭娴心里一凛,“好,好,我知道了,我不干的。“她差点忘了,袁梅向来不是挨打受欺负的性格,这些年的安逸让她忘了,头一年她是怎么胆颤心惊地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