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站起来要走。孟知微:“鸽子呢?”
唐子与挥了挥手:“去我后院捉一只便是了。”他说完潇洒回屋,孟知微连忙绕过前厅去了后院,后院里零散地站了一些鸽子,她以前是见过人唐子玉问鸽子的。
一旁有纸墨,把要问的问题写在纸上,把飞鸽放出去。联络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打探消息,再把消息传回来。
孟知微放飞一只灰鸽,她不知道希望是希望九儿是被镖局带走还是不希望她被带走好。
她哪儿也没去,也没心思去,而是就坐在后院那块石头上,似乎是要把青灰色的天都望破。
藏书阁的书塌上,端坐着一个银发蒙眼的人。唐子玉掀了帘子进去,不由分说地横腿这么一坐,看了看旁的人,欲言又止。
“书。“温淮川扫他一眼,这一声是带着一些勒令的。唐子玉赖唧唧地把身下压着的那本书拿出来,随手丢在一旁,见他云淡风起的样子,又起身,用扇子敲了敲他的桌板:“温淮川,莫要再看这些劳什子东西了,天下即将大乱了。”
“天下不是一直都乱着吗。"他用米浆补着那些残损的旧籍。“我是说你关心的那个天下。"唐子玉拿出那串白菩提手串,放在温淮川面前的书上。
白玉色落在纸面上一瞬间,温淮川的动作一滞。“你又是怎么谁骗她了?”
唐子玉:“这可不是我谁骗她,是她自己用这串菩提来换鸽子的。”温淮川的神色终于是有了一些变化,他侧头过来看着身边的人:“她要鸽子干什么?”
“干什么?“唐子玉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这东西都舍得给,自然是要天、要地、要离开解孤山、离开你这个老瞎子了!”温淮川川沉默。
唐子玉:“你怎的一点都不着急!”
温淮川恢复成刚刚的样子,翻着手中的书:“我自知终有这一日。”唐子玉看了看面前那条手串:“可你、可你是知道手串的来历的呀!我能查到自是说明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我今儿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的串珠子没收了交给你,就是为了给她长个教训,日后你还是要叮嘱小五,可不能再让他人看到!”
温淮川:“你既知道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应该知道,有没有这串菩提,都不会影响什么。”
唐子玉语塞,似是说不过他懊恼地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师徒一模一样,她是个不听劝的,你也是个不听劝的。我随罢你们!随罢你们!”他甩了袖子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走。
“站住。"身后的人却出声叫住他。
唐子玉以为温淮川回心转意了,回头:“你是想劝劝的对吧?”温淮川:“把菩提串留下。”
唐子玉气得要死:“你拿千两银来换!”
温淮川川:“梅园三年的赁金我就不收了。”唐子玉:…
唐子玉咬牙切齿地把菩提串子留下,拂袖而去。温淮川看向那串菩提串子,透过它再看到屋檐下的滴滴答答落着的那些一-不知是雪融的水,还是天落的雨。
不到午膳的时间,观展就来禀报了。
“先生……小五回来了,她在外头候着…”观展也不知为何今日说话磕磕绊绊的。
“让她进来吧。”
这雨又开始下大了。孟知微在屋檐下等消息,看到屋檐下那棵罗汉松下站了两只麻雀,依偎着往淋不到雨的地方挤。“小五,先生允你进去。”
“哦,好。”
孟知微回过神来,她松了伞,小心地没让伞面上的雨水落到风月堂的木质地板上,又把油纸伞竖起来放置在一旁,掸了掸衣裙上的雨水,正了正衣冠往里走去。
风月堂还是和从前一样,药香袅袅。
温先生坐在榻上,依旧是一盏茶,一本书。孟知微这次行的是师生之间的大礼。
她半身皆俯在地上:“学生给先生问安。”“起来吧。”
在安静的竹院里,他的声音尤为通透。
孟知微起身,眼神落在他桌塌上放着自己的那个玉色的菩提:“先生…您……已经知道了。”
他径直问:“鸽子怎么说?”
“鸽子说进了朱家的那只镖队接了去鬼谷的生意。“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着急,“先生,鬼谷雾瘴弥漫,毒虫遍地,寻常人进去后,是出也出不来的,我若是不去救九儿,九儿就真的无法生还了。”“你既说寻常人进去出也出不来,你又如何能保证救她出来?”孟知微头不由地低垂,手心攥紧:“我只能尽力一试。”说完后她又抬头,看向坐在高处的人,跪着往前了几步:“先生,九儿三日前与我说她会找到能证明我父亲冤情的证据,可偏偏我与她相约这一日她却失约,那说明她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或许…或许这就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洗刷我孟家冤情的好机会……”
“倘若你救了她,你又该怎么做?"他却出声打断她,“你戴罪之身,未上告公堂,便会被剥衣入狱。”
“从前……从前或许不行。“她喃喃自语,声音极低,“但如今裴撤已回京都,他与我自幼相识,裴伯伯是永宁侯,他与我父亲相交多年,定然不会不管事的。”
“你若想好,便自去吧。”
孟知微没想到温先生松口如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