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斯从来都不是一条知足的好狗狗,他会主动为自己觅食。洛伦斯和元颂椅子摆放的距离有些近,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也和议事厅内其他椅子摆放的位置不大对称,可是并没有人对此置喙。谁人不知兰登公爵是皇后陛下的养兄,是皇后陛下在母族的唯一倚仗,两人再怎样亲昵也是理所应当的。
没人敢猜测他们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关系,而这刚好方便了洛伦斯。元颂似在发愣,这便是个很好的时机,洛伦斯将手伸出,握住了元颂放在了桌下的那只手。
元颂在瞬间回神,想要将自己的手挣脱,却被洛伦斯握得更紧。洛伦斯像从前时露出了个略显得意的表情,元颂悄悄瞪他一眼,他却恍若不觉,反而更紧地握住。
元颂的手很软,之前的他没资格去触碰,但现在的他有资格了,他会一直将元颂紧握,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都不会放开。元颂对这个耍无赖的家伙无可奈何,只好随他开心,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善待他一下,转而也回握住洛伦斯。
他们两个就像是情窦初开的中学生,在课堂上也要偷偷谈起恋爱,两只手不安分地交叠在一起,像是不知道要怎样表达彼此的亲昵才好。无聊的会议就这样被他们消磨,直到临近散场时,他们的手才松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距离拉开。
皇帝陛下的视线在二人身上短暂逡巡一瞬,最后还是决定替自己的皇后遮掩一番。
“皇后和公爵还有事情要商谈,就留他们两个在议事厅中吧。”话音落下,塞缪尔转身离去,其他的大臣自然也懂了他的意思,随着皇帝陛下的身影一同离去,只留元颂和洛伦斯单独相处。元颂站起身来,却被洛伦斯扯住手臂,一下子跌进对方怀中。方才拉开的距离又被洛伦斯强行拉近,元颂别过脸去,脸颊上蒸出淡淡热气,“……这里是议事厅,不是我们家里,你动作放规矩一些。”真是像只黏人的狗,发起情来就没完没了。洛伦斯虽然心有不舍,但还不是什么都不懂,知道某些事不适合现在去做,便乖巧了下来,只痴缠着元颂,恨不得把元颂揉进自己的骨血当中。两人没有在议事厅中耽搁太久,在将自己面上的表情平复后,元颂便在洛伦斯的陪同下向外走去。
洛伦斯与元颂始终保持着落后半步的距离,这对皇后陛下来说不太尊重,可对于元颂和洛伦斯之间的关系来说,却是一个最最恰当的距离。因为这距离完全可以近乎不计,远远看去,他们两人简直像是在并肩同行一般。
这对洛伦斯来说简直太过美好,让他近乎飘飘然。“送到这里就够了。“元颂驻足,对着洛伦斯回眸一笑,“我要去教廷了。”可洛伦斯在这时又发挥了黏人的天性,“我可以做你的司机的,让我送你过去吧。”
能让公爵做司机,整个帝国中也只有皇后陛下能有这样的待遇了。元颂无奈地看着洛伦斯,却没有过多指责的意思,“你现在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家族和军部的事情都要你处理,你不该向从前那样任性。”他将纤纤素手递出,洛伦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单膝跪地后执起他指尖,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恭迎皇后陛下归来。”
皇后陛下的专车早已等候多时,元颂坐上后排位置,在车辆启动离开皇宫时,最后一次将自己面容从窗户探出,同痴痴凝望的洛伦斯挥手作别。作为帝国的掌权者之一,除去谈情说爱之外,元颂当然也要在公务上多多费心。
教廷也处在帝都星的核心位置,元颂未在车上耗费多长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纯白建筑物散发出圣洁的光辉,星际时代的科技发展并未阻碍人们对神学的狂热,就连塞缪尔与元颂成婚时都邀请了当今教宗陛下证婚。
皇室虽然并不信奉宗教,但为了笼络帝国中大量教众的人心,自然也只能做出尊崇教会的表象。
至于真正态度如何,自然无人能够得知。
身着金纹红衣的枢机主教亲自来迎接帝国的掌权者,他是位年长的男性,长相和蔼,也是教廷中除去教宗外第二位有资格和元颂交谈的人物。“皇后陛下,还请您先在休息室中稍加等候,教宗冕下稍后便至。”元颂颔首,任红衣主教将他领入一间与整个教廷、与他皇后身份都截然不同的房间。
这里是一个相当逼仄的木质房间,陈旧古板的气息让这里像是远古时代的产物,而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有一面"墙壁"边还有着最最古老的门栓结构,向元颂昭示着对面还有另一个房间存在的事实。元颂迟疑着要不要继续打开这扇门,却听见个啜泣的女声从隔壁发出。“阁下,我终于等到了您的到来,还请您聆听我的忏悔。”…忏悔?这里是忏悔室?
元颂了然,可教廷里的这帮人葫芦里卖的究竞是什么药,聆听忏悔、开导教徒分明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怎么把他牵扯了进来。元颂并没有探听别人的隐私的癖好,他想转身离去,对面却又继续开了口。“我等了半个月才等到来教堂的机会,还请您不要弃我而去。”元颂脚步一顿,他当然可以直接离去,但女子的哀求却还是让他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一-只是听人诉苦而已,他又不会泄密,凭什么要让那些并不称职的神职人员耽搁这位女士的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