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背景故事相当了解,被这么突然问起也不觉得措手不及。他面庞柔和,显露出很美好的回忆神色来,“我原本在国外留学,后来家里破产,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就只能去画廊附近的咖啡厅打工,结果某一天就遇见了他。”
很老套,可元颂生了这样一张好脸蛋,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倾心,所以倒也还算合理。
“你回国之后为什么不去找你的父母,就算你是带着我二哥的尸骨回来的,可父母也不能完全不管吧?“谢祈安双目微红,强迫自己冷静地发问,不知他到底是在纠结什么答案。
“四少爷,我要是回了那个家,就再也出不来了。“元颂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里面不知藏着多少苦楚,“我那所谓的父母只会把我卖掉抵债,如果你想赶我走的话…抱歉,我只能说我不会离开谢家的,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临风。”
元颂的这句话恰好牵动了谢祈安心弦,他听到这答复后竞然死死地盯住了元颂,甚至连牙关也一齐咬紧。
“……你最好不要食言。”
青春期的少年人心思是最难猜测的,方才还把人当成害死哥哥的罪魁祸首之一,现在听了元颂那番“永远不会离开"的言论之后,竞然又成了条恶犬,只等着元颂食言就把人碎尸万段,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让元颂离开。不管谢祈安是出于什么立场来要求他不离开的,元颂倒是因为这话而变得心情颇好,这意味着他刚刚的表现很成功,谢祈安把他放在了心上。这是第一步,再往后,就是要谢祈安彻底倾心。“我绝不会食言的。"他用言语安抚着脆弱的少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食言的。”
谢临风的葬礼在周六时顺利举行,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怜悯这从异国归来的游子,预报中的晴朗天气转为了雨天,从晨时起就阴雨连绵不断。谢祈安昨日是和元颂一起过的夜,谢家最小的孩子有着最赤诚的一颗心,就这样看着他哥哥的骨灰枯坐一夜,硬生生熬红了眼睛,却连一声也没有吭。而元颂呢,为了表现自己的痴情,也是为了在谢祈安面前刷一下好感,只能陪着他一起坐到天明,还要在半梦半醒间回答他时不时冒出的问题。可怜他在这个世界中还是个弱不禁风的病人,硬生生熬了一夜,再站起身时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会的葬礼上不用刻意装晕就能直接倒下。元颂没穿谢承舒送来的那件正装,他的行李箱早在到达谢家后的第二日就被找到,他自己带来的衣服可是谢临风在国外为他私人订制的,远比谢承舒送来的成衣要强上许多。
他平日里在谢家穿谢承舒送来的衣服都是为了迎合对方而已,在这种正式场合上没必要为谢承舒的心情丢掉自己的面子,元颂当然要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出席。
他平时穿的虽精致,但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让谢家的三兄弟都不免看愣一瞬。
谢承舒视线晦暗地看了元颂许久,却也没质问元颂为何没穿着他送的正装,只在最后才有些迟钝地收回目光,向着三人发号施令道。“………走吧。”
谢家有权有钱,选定的墓地自然是风水宝地,这里离市区不远,是真正的寸土寸金,驱车没多久也就到了。
谢临风虽离开国内许久,算不上谢家的重要人物,可他只要姓谢就足够了,江城中全部有头有脸的人都亲至葬礼,只为了能在谢承舒面前混个脸熟。也就是在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混在谢家三兄弟中间的陌生美人。谢家三兄弟的西装都是一样的面料、一样的剪裁,叫人一打眼就能瞧出他们间的亲缘关系来,上位者的优雅与雄性的侵略性尽情展现,即使是向来温和的谢行川与年纪尚幼的谢祈安也是如此。
这位美人和他们则很不相同,他是误入狼群的一只羔羊,并不夸张的克拉巴特领巾像朵白蔷薇一样盛放在他胸前,将他与另外的三人划分出泾渭分明的界限来。
他捧着谢家二少爷的骨灰盒进场,将其刚好放在他腰身左右的位置,让人在看那骨灰盒时同样能注意到他被勾勒得格外纤细的腰身,简直移不开半点目光众人不是不知道谢家接回了一位据说是谢临风未亡人的青年,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谢承舒竞然能允许他出现在谢家的正式场合、被当做谢家人来出面,他们同时也没能想到,这位未亡人竞然能年轻貌美到这个地步。这份美貌、这层被附加在他身上的禁忌身份都让人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这枝孤苦伶仃的娇花采撷。
有不少随着自家老爷子前来的继承人都看直了眼睛,就算是些聪明又明事理的就算收回了视线也还想再看一眼,时不时地就瞥一下过去,反而更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元颂又不迟钝,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可他就是要故作不知,让围在他身边的谢家三兄弟尝尝心焦滋味。
追悼会原本的流程是要来宾依次在逝者遗体周边插上鲜花,可谢临风带回国内的就这有这一盒骨灰,这环节就改为了在空花篮中插花,再轮流向主家送上“节哀”二字。
而在他们四人中,站得最前、最中间的是元颂,这实在不能不让人在心中好好思忖一下元颂在谢家的身份与位置,就算他的伴侣已死又如何,就算他不始谢又如何,只要谢家有人看重他,元颂就容不得他们轻视。这环节对那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