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1 / 1)

月明星疏。瓷白的光辉是这里唯一衡量时间的判官,一切的流逝廉价的像无影的风。

“你的一切悲哀并不因为他人,你本可以做到,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是你导致了你的悲剧,这就是你的报应,你的苦难。”声音悲凉的轰鸣,震得他发晕。

“忱墨。”那声音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可能是否想过,即便他有你曾经种下的护生符,他也不会再是他了。是你,是你忱墨,别忘了,是你亲手把他害死的。”

忱墨抬头,没有血色的脸上嵌着一双黯淡的眸子。他张口,却始终没有说话。

“这一世,你就放过他吧。让他安安稳稳地度过他原本该过的一生。别用你的苦难拖累了本该遂意的他。”言语如锥,捅破了冬日结冰的河床,显露的痛苦就像冷水翻滚不止。

忱墨点头,然后极平缓地道出一句:“等我接他从训山回来,便不会再见他。训山,我答应过他……”

我们便,再无瓜葛。

“我一直是相信你的。你与我有多一分相似,我就有多一份心疼你啊。孩子,你是知道的,我当初救你绝不是为了我这苟延残喘的一生,是你告诉我想要改变这样的命运,我希望你还能记得。”

“我记得,老师。我不会忘的。”

“好,好孩子。我希望你帮我帮你自己,也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想你不会让我为难的。”

声音消逝在他空洞的眸里,他起身整理好白袍。向下,向东,向北,无论朝什么方向,望下去都是一片没有边际的白。

······

“抱犹。”

“尊······尊!您回来了。”抱犹一脸担忧又惊喜的模样看向榻上看起来病入膏肓毫无血色的白袍人,几个跨步到他面前惊呼,“您······您您这次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受伤了就不要带着这破白袍了,赶紧换下来上药啊。”

“无碍。”忱墨皱皱眉,挡开了抱犹想要扒拉他衣服的手。

抱犹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倒在地:“尊,刚刚抱犹看您伤势过重一时心急,失了分寸,请······”

“这个时候就别顾这些礼仪了。”忱墨支撑身体依靠榻上,示意抱犹快起来,“抱犹,清点无妄山上弟子,按照术法高低和类别划分列一份名册出来。我要的快,需麻烦你快些。”

皮肉上的疼痛倒还是次要的,倒是能撑。可刻在躯骨里层层渗出的寒意越发让他心力交瘁。有的时候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白,有的时候连那抹白也看不清。他流不了泪,也渐渐不明晰自己究竟在哪,模糊了情感。这种情况从他下来之后时不时就出现,最近更是频繁。夜里,他甚至无法伸手去给自己拿床边的一盏茶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

“您。”抱犹第一次见他如此这般,不禁慌乱。在抱犹眼里这位大人就是无妄界的顶梁柱定海针,他永远都那样镇定不乱,只要出手就能解决任何事。他在,无妄界便不倒;他在,万千游魂便得以度化。可,可是。

“我没事·······”话音未落,他只觉一股腥咸从嗓子涌出,白袍刹时染上大片鲜血。

眼睛又看不见了,血液的湿热爬满了他的身体,像蛆虫一样一点点吞噬他。忱墨多么想去抹掉那些肮脏的血迹,可下一秒就连知觉也被剥夺了。

“尊,尊!”抱犹骇然,“我我去找医师救您,您要撑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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