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少女心动初始（上）
2008年，初春，沈南序在北宜一中读高二，刚分完班，班级还没形成一个集体。
都说女生之间小团体多，男生又何尝不是，谁都怕落单，有人讨厌孤独，有人享受孤独，享受的人之中，又有人害怕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不得不强装笑脸附和他人。
沈南序从来不是这种人。
初到新教室，喧闹声戛然而止，少年单手插兜，肩线利落，目光平静扫过教室里面，不少老同学扎堆坐在一起，他没理会那些试探的视线，随便找了个清净的角落，拉开椅子坐下。
空气随着他的动作凝滞了一瞬，后排男生暗暗交换眼神，撇了撇嘴，女生们则压抑着兴奋，偷瞄的眸光闪烁，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沈南序置若罔闻，将书包塞进抽屉，拿出mp3,戴上耳机。学生陆续涌入教室，不少女生故意坐到他附近，却没人敢真正靠近他身旁的空位。
宋清梨就是其中一个，她一眼便瞧见窗边听歌的少年，眸光亮了亮，悄悄坐到他后面，鼓足勇气轻声道：“南序，好巧呀，我们分到一个班了。”沈南序的视线从窗外收回，侧脸在晨光中轮廓分明，声音清磁，像浸过山泉，“你也学理？”
“嗯，我爸妈说以后好找工作。”
宋清梨文科更好，却被父母逼着学理，本来很难受，看到沈南序后，忽然觉得未来也没那么难熬。
“你怎么也学理？还以为你会学文科。"她忍不住问，沈南序文理成绩相当，可她总觉得他更喜欢文。
“和你一样，父母选的。“沈南序语气清淡，无所谓开口。宋清梨看着他身旁的空座位，鼓起第二次勇气道：“我能坐你旁边吗？”沈南序还没回答，一个黑色书包精准落在邻桌，穿着黑色T恤的瘦高少年唇红齿白地朝他们笑，眉眼邪气。
“清梨，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是我的。”
宋清梨知道他是沈南序最好的朋友，掩饰住失落道：“没事，我就问问。沈南序眼皮都没抬，“来这么晚。”
“有事耽搁了。“秦确余光在宋清梨身上停留片刻，慢吞吞坐下，心不在焉地问：“今天放学去南街馆？你前阵子刚拿了全国青少年搏击冠军，教练天天打我电话催你过去。话说，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不想去。”
“为什么？”
“腻了。“沈南序见老师进来了，摘掉耳机，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而且我不在，他们不是更轻松？”
秦确一怔，想起训练馆里那些师兄师姐背后的议论，看来沈南序都知道了。“教练那边…
“帮我拒了。“沈南序淡淡道：“你想去就自己去。”秦确识趣地闭嘴。
宋清梨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望着沈南序清瘦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寒假过后，他变得不太一样了，像蒙尘的利刃，不露锋芒。她的感觉没错，从这学期开始，沈南序身上褪去了以前那股意气风发，他拒绝了老师委任的所有职务，不再参与任何班级集体活动，生活轨迹简化到只有学校到家两点一线，连曾经常去的南街馆也不太去了。仿佛一夕之间，他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连上课都听得不是很认真。宋清梨偶尔会看见他懒散地撑着下巴，在物理课的间隙低头写着什么，纸页上散落的字句，看着像是歌词。
即便随意至此，当老师点名提问，他还是回答得上来。沈南序有意低调，围绕他过去的种种话题也随着时间渐渐沉寂，只是依然有些女孩会特意绕远路，假装不经意地经过窗外，只为偷偷看他一眼。宋清梨反倒觉得这样不错，褪去光环的沈南序，似乎从遥不可及的神坛走了下来，变得像个普通人，连和他做朋友，压力都小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们回家顺路，可以结伴走一段路。如果没有秦确这个电灯泡，就更好了。
这天放学，三人照例同行。
多是秦确在找话题，宋清梨的目光不经意看向沈南序，偶尔应和几句，忽然，沈南序顿住脚步，脸偏向右侧的街口，开口道：“今天我从这边走，你们先回。”
宋清梨问：“你要去哪？”
秦确看了眼路口方向，“南街馆？”
沈南序嗯了声，取下右肩的书包，“帮我拿回去，谢了。”秦确接过书包，面露诧异，“你不是说不去了吗？最近周末总不见人，该不会都泡在那儿了吧？”
“嗯。“沈南序勾了勾唇，上扬的语调难得带了丝兴味，“馆里新来了个小孩，挺有意思的。”
“谁啊？”
“你多久没去了，说了你也不认识。”
“印象里都是些小屁孩，没几个能坚持的。”沈南序脑中闪过苏今禾那双倔强的眼睛，缓声道：“我觉得她能坚持很久。”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韧劲了，那种不服输的狠劲儿，以及对一件事近乎纯粹的执着，让他忍不住多投去几分关注。秦确还是头一回见他对馆里的学员上心，“到底是哪个小鬼头这么特别？”“是女孩子，别这么叫她。”
“女生？“宋清梨神经略紧，插话道：“多大呀？”“初中生。“沈南序简洁道。
“哦。“宋清梨暗自松了口气。
秦确将她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