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明的滋味,沉沉压在心头。
他希望她什么都不会,这样才好。
几人回到家,赵宥慈去厨房一看,明亮的声音传出来:“许阿姨,哪里需要找师傅,这个真的很简单,几分钟就弄好了。”听她说的容易,许安娜兴冲冲地点头:“行啊,小慈,那就靠你了。阿姨晚上做好吃的犒劳你。”
赵宥慈揽起袖子,就要去杂货间找东西。
陈楚年颇为怨气地看了许安娜一限,后者有些莫名奇妙。他快步跟上,站在她身后,问她要什么,他给她找就是。可是赵宥慈呢,嫌弃他在一边碍手碍脚,没过一会,他就被轰出去了。他有些无措地跟在她身后,看她对这些修理工具都驾轻就熟,他无数次试图想帮忙搭把手,都被赵宥慈拒绝,十分钟不到,她就把水管修理好了。她双手被染得灰扑扑的,向陈楚年展示:“厉害吧?”陈楚年低下头,什么都没说,拽着她的手腕走到洗手台边,打了法子,一点点耐心地替她洗干净。
一旁,许安娜看着这两人偷乐,看着自己儿子一脸吃瘪自责的表情,还冷嘲热讽:
“哎哟,宥慈现在可是厉害了,什么都能自己干,楚年,你的用处也不大嘛。”
陈楚年脸色阴沉,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因为顾忌到许安娜还在家里,赵宥慈坚决分床睡。第二天,许安娜起床早,从楼上下来,眼前还迷糊着呢,就看见陈楚年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双手杵在岛台上,摇摇欲坠的样子。她快步下楼,声调升高:
“起这么早?怎么了,生病了?”
他转过身,只见他面色苍白,昨日还红润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红血丝遍布,举手投足都带着浓浓的困倦。
“哟,这是怎么了?”
许安娜上前一步,摸了摸儿子的脑门,滚烫一片,还想再摸摸脸,却被躲开。
“喝点水,上去了。”
“你吃药了吗?”
许安娜问。
陈楚年却不回答她,从小,这孩子就不爱理人,除了赵宥慈的话,他谁都不听。
许安娜心里着急,却又没有办法。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宥慈起床从楼上下来了,见到许安娜,她招呼赵宥慈坐下,从厨房给她端了一份早餐。
“阿姨请假回家了,自己做的,味道不怎么样,随便吃吃,别介意哦宥玄兹〃
赵宥慈连忙摇头说怎么会。
她心心里知道的,许安娜是因为怕她触景生情,从前这个宅子,就住了张桐花、许安娜和他们两个小孩。
面前是一碗细面条,放了菜叶和鸡蛋。
她一边吃,一边四处看了看,没有陈楚年的影子,只能替他找补:“楚年身体恢复的不是很好,可能还没起。”许安娜:
“他起了,待会你吃完,给他送点药吧,我今早撞见他下来喝水,好像是发烧了。”
赵宥慈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奇怪,怎么会又发烧呢,无缘无故的。她加快了速度吃完,然后和许安娜一起找了药,临到门口,许安娜却说她不进去了,让赵宥慈去送就好。
赵宥慈把他的门打开。
儿童房的布局,小时候,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可新鲜了,很羡慕,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幸福的小孩,卡通的床,卡通的桌子窗帘,像是动画片里一样。现在再看,却觉得幼稚了。
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面对拉起来的窗帘,闭目在那张第一次见他时他躺着的摇椅上养神,眉毛微微皱着,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怎么了这是?”
她走过去,把水杯放在一边,摸了摸他的脸。陈楚年睁开眼,黑漆漆的瞳孔见到她的瞬间流露出一丝下意识的无助情绪。“又发烧了?”
她把水递过去,另一只拿着药:“先把药吃了吧。”一边说,一边觉得奇怪,感觉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又发烧了。陈楚年轻轻咳嗽几声,把药吃了,拉着她的手,问:“怎么办?”
赵宥慈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就治病呗,先吃药,要是一点好转也没有就去打针,反正总会有办法的,别担心了。”
他皱了皱眉,语气委屈:
“一个人吗?”
赵宥慈无奈地笑:
“我当然会陪你呀傻瓜。”
“你什么时候走呢,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赵宥慈顿了顿,她确实过一段时间要去国外一趟,不过要是拖延几天也没事,他总不能这么久还不好吧?
“等你好了,你还没好之前,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把头埋进她怀里,没有说话,心里却计较起来。过了几天,药都快要吃遍了,他的烧竟然一点也没退。到了第五天,不仅没有好转,甚至开始咳嗽,一直咳个不停,咳多了之后,每一下都牵连着伤口,连带着整个胸腔疼痛。他整个人也恹恹的,像是一朵枯萎了的花似的,嗓子疼的说不出话,整个人一点力气没有,咳起来,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疼痛难耐地靠在赵宥慈身上。他像是一个挂件似的粘着赵宥慈,也不说话,就是拽着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贴着她,身子是滚烫的,手却是冰凉的。于是,她又陪他去吊水,医院不让离开,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