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宥慈呢?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陈楚年怔住,眸子里浮现挣扎和茫然。
“你真的知道她想要什么吗?你知道她在国外的五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道她和你分手之后有多难过吗?你知道她妈妈去世后……”谢桐眼睛有些红,语气开始哽咽:
“我宁愿不治了,也不会让她因为我又不得不进退两难。”陈楚年愣愣地现在原地,半响,低声道:
“她……和我分手,也会难过吗?”
谢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强硬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应该自己去了解,我没有权利告诉你。”
大
陈楚年很烦。
“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他又不自觉地把车停在她现在的家楼下,夜色深沉,他抬头看了看,她家的窗户拉着窗帘,灯亮着。
他默了片刻,掏出一只烟,点着火,吸了一口,修长的手懒懒搭在车窗上,目光放远,呆呆地看着那点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她的感受?
她什么感受?他不理解,也不想懂。
明明是她抛弃了他,却口口声声是他对她太好让她觉得愧疚。他有些埋怨地承认,他其实对她的所谓的“亏欠”并不是一无所知,甚至他的确隐晦地想要用此要挟她留下,可是这不是应该的吗?她却被越推越远了。
赵宥慈,不负责任的胆小鬼。
偏偏他就是窝囊地栽在她手里,一次又一次。“你知道她在国外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其实他常常偷偷去看望她,知道她在生活上很节俭,也怪自己想的太少,以为她只是节俭,毕竞她从小就这样,甚至连吃饭剩饭都要教育他不能浪费,不知道她竟然在离开之前把钱都给了张桐花。其实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爱张桐花一定远远大于他,否则怎么为张桐花考虑周全,却连一个念想都不留给他呢?但是转念一想,她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小姑娘。懂事得让他心疼。他们刚开始认识,她接近他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他能不为难张桐花,她不管学习还是干什么事都很卖力,因为妈妈一个人带大她很不容易,她不能让她失望。他突然又想到了小时候那个区郊游的大热天,赵宥慈满头大汗捧着小脸看他吃冰棍,一边双眼放光馋的快流口水了,一边却说她不渴,只要他开心,她就开心。
那个时候,他心里怪怪的,觉得要是不补偿一下她天理难容。这种感觉,就是她所说的愧疚吗?
正晃神呢,楼下走出一个熟悉的影子。
陈楚年喉头微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是薄祁言。
他的车窗全开着,薄祁言似乎是有所感应,微微偏过头,两人对上眼,电光火石之间,薄祁言率先用一个客套的笑打破沉默:“好巧,上次没来得及好好打个招呼,竞然又见面了。”陈楚年没来由地一股气,开门下车,窄长的腰身斜斜靠在车门上,语气凉薄:
“巧?”
薄祁言依旧风轻云淡:
“陈先生过来办事吗?”
陈楚年不答反问:
“薄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他的意思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薄祁言装作没听出来:
“宥慈有点私事拜托我,在她家坐了一会。”“私事?”
陈楚年冷白的指尖在车门上轻轻点了点。
薄祁言轻笑:
“上次我还误会了您和宥慈的关系,今晚还特地问了问,终于放下心来,不瞒您说,我喜欢宥慈,已经三年了。”
夜晚气温微凉,两个人都是长腿高个,一个斜斜靠着,一个笔直站着,彼此之间,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却无端似乎有暗流涌动,叫人汗毛直立。陈楚年眯眼打量着眼前人,半响,突然冷笑:“喜欢她?你也配。”
他语气太过轻描淡写,整个人一副浑不在意的慵懒模样,却让薄祁言更为恼火。
薄祁言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陈先生自己留不住的东西,拱手让人也是在所难免。”陈楚年眸色暗了暗,再次回忆起他一次次出现在她身边,忽然浑身烦躁,捏紧了拳头。
“宥慈并不想和您再有什么牵扯,她没有明说,但我查了查,说来也好笑,她为了不欠您钱,没办法只能找我周转。”陈楚年太阳穴突突跳着,她找他是为了借钱还他?他浑身难受,上前一步,一把扯住薄祁言的领子,把他拽到跟前,恨恨道:“没人教过你吗?深更半夜,到一个姑娘家做什么?”薄祁言被他勒的呼吸有些急促,却也回敬:“我也并不觉得守在前女友家楼下道德到哪里。”
陈楚年的眼神似乎有火烧起来:“你是什么狗东西?我和小慈之间的事,你也配谈论?″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腿,那我帮帮你。”
话音一落,陈楚年一拳狠狠砸在薄祁言左脸上。他虽然看上去瘦弱,但却常常健身,这一拳下去,力量并不弱,薄祁言偏过头,血从鼻子里流出来,还喘着气呢,陈楚年却仍旧不解气,又是一拳挥了过来。
薄祁言也是动了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节,抬手堪堪抓住陈楚年的手腕。他的力气极大,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觉得陈楚年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