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段,我可以先学那种……
果然,余光瞥见几个浪漫光明的词语,什么“歌谣”“烛光”,少年大喜过望,抖直了书页认真看:
“第廿四回,华筵宴桌藏奸宄心,狂医官手探石榴裙。”“……笙歌夜宴间,佳客醉眼迷离。他明目张胆地坐到她身边,向她展示他金玉似的修长手指,轻浮笑着:'你想玩个游戏吗?”慕相玄面色逐渐麻木,看着夜风扰动柔软的裙摆。顾及天家颜面的王妃不敢声张,纤细的双腿颤巍巍地发抖,在大庭广众下羞耻地咬紧下唇,生怕溢出半声娇吟。
慕相玄”
大庭广众,勾花弄玉。
他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
慕相玄果断将那几页书纸放到烛火上烧了个干净。他暗自咬牙,黄钺三响伏诸侯,但哪怕在他面前响上千次万次,他也绝无可能这样轻佻欺辱她!
似有所应,黄钺震响一一
乌维言在外敲他的门:“相玄,礼官们的践行宴席要开始了,你快些出来。”
慕相玄现在听不得“宴席”二字,一口回绝:“我不去!”“你说了能算?”
乌维言嗤笑了声:“清音说了,你必须去!”他想起清音的话语,说那群京官规矩颇多,若没有相玄当个司正,谁也难与他们周旋应酬。
胡人少年干脆利落地转述:
“她说了,这场宴席上,要你扮演极重要的角色呢!”慕相玄僵直着,一寸寸石化。
大
於康草场南侧,数百架铜盆篝火错落,炽焰火光照得夜空亮如白昼。祭台一侧,越柳营的帅旗迎风招展,前头依次罗列着数十张矮案,边关一道道奇珍野味用大盘盛着,豪迈地堆叠在案子上。越清音穿梭过来往宾客,坐到自己的矮案前。她悄眼打量了圈周围,似乎没什么人留意她,索性就将跪坐改为盘腿坐着,又将小碟糕饼推远,将大盘的野茴香炙羊肉换到自己跟前。浓郁的脂香裹上微辛的野茴香,随风直往鼻尖钻,她期待地搓搓手,捡起餐刀就准备享用。
“越姑娘!”
不速之客来得突兀。
越清音难掩遗憾地放下炙羊肉,抬起脑袋。是一群不速之客。
那些京城的礼官来到她跟前,人人手捧酒盏,对她念经:“今蒙圣恩浩荡,越府受赐鸾书,我等得奉纶音,亦是三生之幸!”那位年迈礼官举起酒盏,朝她一敬。
“谨以此酒,敬祝越姑娘与肃王爷秦晋相好,永缔鸾俦!”越清音呆呆的:什么呀,听不懂。
但她看懂了动作,忙捧起自己的茶碗,好声说道:“我不善饮酒,便以茶代酒,多谢各位大人了。”
年迈礼官温和笑笑,与她对饮一盏,便由侍从们搀扶离开寻位落座。其余的礼官们也依次上来举杯,许是因为上峰离开,大伙儿都松快了些。有人同越清音笑道:“据闻越将军酒量极好,越姑娘就没继承到他两分衣钵么?"越清音讪笑着摸摸鼻子。
她原本继承到了,但是上一次饮酒时捅了大篓子,才灌几口,她就醉得丧心病狂、兽性大发……
现在她已经摸不清自己的酒量了,不敢胡乱饮酒,只怕会重蹈覆辙。“何必拘谨?”
有位中年礼官也笑,顺道给她斟满一盏,递到她的手中:“我们都喝了,越姑娘多少也喝点,图个好意头。”
越清音尴尬地捧着酒盏:“我倒不是拘谨……只是害怕自己又中邪,又要辣手摧花,况且.……她偷眼环顾四周,心下嘟囔,这儿也没几朵合心意的鲜花,哪怕酒后乱性,她也想挑个好看的……
在一片殷切劝酒声中,她持着酒盏,有口难言。正觉为难时,身边忽然站近一道人影。
慕相玄拿过她手里杯盏,直接仰头喝了个干净。越清音怔愣地转过视线,看见他微抬起下颌,勾勒出的侧脸线条清俊又利落。
慕相玄侧倾酒盏,向众人示意已经喝尽。随即甩开衣袍,挨着清音身旁坐下,盘踞似的姿态,明摆着不打算走了。
他点点矮案,不客气道:“还要喝么?前辈们海量,晚辈斗胆奉陪。”礼官们先是一愣,再看他虎视眈眈守在少女身边,一副“有胆就来”的不训架势,都忍不住笑了。
有人调侃道:“早就听闻慕将军与越姑娘青梅竹马,交情甚笃,果然护得紧呢。”
越清音听见这句,不自觉地别开脸。
她抬手托住下巴,开始对着旁边行酒令的客人们发呆。说不清看了多久,桌前的动静喧起又静下,身边人忽然伸手过来。一颗甜润润的东西递到了她嘴边。
越清音下意识张口,含了进去。
下一刻,脆爽的葡萄果肉在唇齿间绽开,迸溅出清甜丰沛的汁水,连呼吸都能闻见沁人的香气。
她惬意得弯弯眼睛,甚至觉得旁边的行酒令也有趣了些。没多久,身边的手又递过来,她习惯性地一张口,却咬了个空。少女终于回过神,低头望去,只见到一只掌心空空朝上的手。慕相玄好笑道:“葡萄籽呢,吐出来。”
越清音眨眨眼,老实巴交:“我咽下去了。”慕相玄笑意更深,逗她道:“清音这么馋呀?”越清音莫名耳根有些热。
她佯作不经意地正过脑袋,指着左前方比划的那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