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而心生不平,所以想要分家,那么康帝难免会小觑他些许,只觉得贾环虽然有才智,但在格局上,难免小家子气了一点。
就像是康帝,早在他生父,也就是先帝,同样也是漠视康帝,只因为康帝不是他所宠爱妃子所生。可是结果呢?
康帝不也是同样每年祭祖的时候,认认真真叩拜这位先帝?
这是当前朝代下,法理人伦上过不去的坎。
要说康帝心中没有疙瘩,但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儿,但私情乃是小事,维稳社稷朝纲,笼络天下读人伦纲常的读书人的心,这才是整理儿。
想到这里,康帝绕有趣味地看向贾环,似乎想要看出,贾环究竟会如何应对他所问之语。
但是康帝万万没有想到,贾环居然承认了。
只听得贾环开口便是:
“回禀陛下,正是。”
“我为贾府庶子,吃穿用度,不如贾宝玉,此乃嫡庶之别,无可厚非。只是……我不平的,是我生母,赵姨娘!”
“因为生母是姨娘,我姐姐探春,自小看不起我这个姨娘生母,甚至口口声声说,她只认老爷太太的。”
“府里下人骂我下流胚子,我原是不在意,左不过是男儿郎脸皮厚,旁人骂我,我便唾面自干。只是每每瞧着因为旁人对我的轻贱之语,姨娘就为了我打抱不平,末了又在深夜暗自垂泪。”
“自我记事起,姨娘便每每为银钱烦忧。不敢告诉陛下,其实臣初次利用西山煤矿的时候,原本想的很清楚,只是为了钱财罢了。只是后来误打误撞,才变成了如此规模。”
“姨娘的月例银子,拢共也才二两。反观丫鬟袭人的银钱,都有二两,每个月还须得拉下脸面,同人讨要我读书的额外笔墨钱。我舅舅,也就是姨娘的亲弟弟赵国基死后,我姐姐管家,都只能给二十两丧葬费。”
“陛下明鉴,二十两是足以。可是一个丫头的老娘丧葬费都有二十两,缘何我姨娘的亲弟弟丧葬费,也才二十两?”
“旁人骂我姨娘,糊涂油蒙了心,骂我姨娘是淫妇,浪荡货色,如此难听之语,我作为儿子的,并不以姨娘为耻,若是没有姨娘护着我,我也长不成如今这样,更不可能去读书识字。”
“只是……我只是以自己这个当儿子为耻。”
“身为儿子,要让姨娘因自己受如此之辱,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是,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无能。”“我只愿分房,将母亲单独领出来,将来学成文武艺,以求给姨娘挣一个诰命!”
康帝深深地看向贾环,这一瞬间,他似乎也从贾环的话语中,想到了自己的母妃。
太后是他的嫡母,并非生母,关于母妃的记忆,康帝早就记不清了,只是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有些感喟都说贾环沉稳,即便是年纪轻轻,高中举人,也没有年轻人有的丝毫浮躁之气。
但是如今看来,他分明还有年轻人的样子。
只这一番话,要是放到朝中老谋深算朝臣身上,断然不可能说出来。
相比起那些老狐狸,终究还是显露出几分稚嫩。
然而,在康帝眼中,正是这份真诚和稚嫩,才愈发显得难能可贵。
他思量再三,心中便有了主意。
贾环自宫中回来的时候,早就是日落时分。
但正是这会儿,贾环却看到,荣国公府早早就派人请他回去。
他心中冷笑一声,早就知道贾府人等来者不善,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于是贾环不偏不倚,就朝荣国公府走去。
不过是将来兵挡、水来土掩罢了,更何况……他如今,可有比人伦更重要的尚方宝剑!
荣国公府。
准确来说,此时贾家在京城中的族人,几乎可以说是齐聚一堂。
宁国公府的贾珍、贾蓉,荣国公府的众人,还有贾蔷、贾代儒等等。
贾代儒虽然是贾府旁支,但是作为贾府“代”字辈的长辈,他也算是贾家族老之一。
此番看到贾环,作为贾环曾经的启蒙老师,贾代儒心绪复杂难平。
只是贾代儒性格迂腐,即便因为贾环所取得的成就而骄傲,但是关于他罔顾父子情谊这一点,贾代儒……也没法违背心底的话,开口便站在贾环一侧。
反倒是贾蔷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这会儿当着一众人的面子,就大声嚷嚷起来:
“这又是什么道理?谁家儿子大了,不是分房过的?树大分枝,这不是古往今来就有的道理吗?”“我冷眼瞧着,左不过是那些个眼皮子浅的,见如今环三爷得了势,便赶着上来攀附,恨不得立时三刻分一杯羹去!哼,装什么清高体面?打量谁不知道那点子龌龊心思呢!真真是“见高就拜,见低就踩’的势利眼,连那起子破落户都不如!”
此话一出,一众人等,神色不一,尤其是王夫人和贾政,脸色说起来,可难看的很。
贾蔷才说出这话,那边族老有心想要斥责,偏生就在这个时候,王熙凤居然也不紧不慢地开口,便道:“太太,老祖宗,蔷哥儿此话糙,但理儿不糙。咱们前儿个说得好好的,等环哥儿考上了举人,便分房单过,怎地如今环哥儿考上了举人,偏生又不认了呢?”
“且话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