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
听到这话,贾迎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两颊就微微泛起一层红晕。
孙家……她虽然身居内宅,但是逢年过节,宾客来往的时候,因为孙家乃是世家,所以也还算听过一若是王夫人说得不假,这孙绍祖于她而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贾迎春乃是贾赦的庶女,素来不受重视,且她的性子一向怯懦,原也没想着要借此攀上什么高门大户,又或者是做什么当家奶奶。
孙家这般,贾迎春倒是觉得,正和她心意,就是不知道,这孙绍祖究竞是个什么人物,性子如何,容貌如何,身量又是几何?
见贾迎春没有出言反驳什么,王夫人心中倒是松了口气,还好说这事儿的是贾迎春,换做是惜春、探春,只怕不好这么对付。
倒是探春,神色微动,想要说些什么,看着贾探春一副还无所知的模样,欲言又止。
大房。
贾赦从下人口中听说,王夫人指了孙绍祖,心中算是松了口气,要是这样一来,欠了孙家的五千两银子,也算是可以还回去了。
只是这事儿贾赦觉得亏心,想着让邢夫人探探口风,但又怕邢夫人知道那五千两欠银的事情闹腾起来,惹得府中人都知道。
倒是王夫人,如今一反常态地好说话,贾赦不过略略提及,王夫人便好心地接过差事,帮忙试探了一句如今看来,若是贾迎春能够嫁到孙家去,那当真就是一件好事儿。
父债女偿,这事儿第一回干,贾赦还有亏心,但是时日一长,多思忖几回,便觉得,这事儿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生她养她一场,便是将她卖了抵债,又能如何?
贾赦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只是手腕微微还有些颤抖。
自江南的漕运水船一路向北,等到了京城的时候,正正好就是端午的时候。
因着贾敏这位姑奶奶的到来,荣国公府满家子的主子,大清早的就起来,开始梳妆打扮,尤其是王夫人,素来和贾敏这小姑子不对付,以至于这么多年没见面,再度京城相逢的时候,她是打定主意,盛装打扮,以免贾敏这位姑奶奶看轻自己。
就在漕运北上船只停在码头的时候,那边荣国公府和将军府的轿子,却已经停在码头那里。六月份响午的风有些闷热,王夫人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子,只觉得这是在受罪,末了还不忘记用帕子好好擦擦脸上的脂粉。
正此时。
那厢最大的漕运官船上,就先下来一行仆役。
这些个仆役,不似贾家仆役,一个个穿金戴银,瞧上去好似正经主子似的。
林府的仆役,统一穿着皂青色的衣裳,形容沉稳有度,尤其是当头的几个管家婆子,更是威风八面,端的是有治家严谨的气度。
等到贾敏出现的时候,她通身装扮不似王熙凤那般彩绣辉煌,也不似王夫人那般,故意拿了许多金钗、翡翠头面,拿来压场面,硬是露出一副贵不可言的架势。
贾敏气度清婉,手中只挂着一截盈盈的翡翠镯子,看上去水头不是一般的好,王夫人瞧见了,心中翻江倒海。
倒是贾母,这会儿是没有想太多,更遑论注意到王夫人的脸色,当她看见贾敏的时候,眼眶瞬间就红了,转而不顾身边人的搀扶,主动上前一步,握住了贾敏的手腕,见她气色红润,不似往年信件中传来的消息一般,总是病恹恹的,于是心中大慰,连连道了几声好。
贾敏见到贾母,倒是生出了旁的心思。
就见她也是眼眶微红,尤其是看到贾母的两鬓微微泛白,连带着形容也多了苍老疲惫之色,便惊觉,只怕如今荣国公府的日子,没有外人看来那么好过。
只是贾敏不明白,虽说荣国公府败落了些许,不比以前,且虽说环哥儿成了奉恩将军,但与荣国公府一向不大亲近,但是母亲也不必如此忧心,怎地经年累月不见,竟然操劳至此?
贾敏看了王夫人一眼,意味不明,王夫人素来同她不对付,贾敏一个眼神,她哪里还不知道贾敏这眼神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责怪!
可是这事儿王夫人自己想来,那真是觉得窦娥冤!
如今管家的事情,王熙凤不掺和,全是她在接手,连带着迎春婚事那烂摊子,她都掺和了一脚,贾敏想要说她不管事儿,但是对于王夫人来说,她哪里是不管,分明就是管得太多,还落不了好处!王夫人兀自憋气,那厢贾母和贾敏说这话,贾敏却突然提起了一个事儿:
“母亲,听说咱们府上,环哥儿如今可是奉恩将军了。这小小年纪,便能有四品爵位,便是我在江南时,也时常听老爷提及。今儿个,环哥儿可在?”
贾母听到贾环的名号,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
她满心打算,先把宝玉推出来,见过这位姑姑,敏儿还有个女儿,名叫黛玉。
黛玉、宝玉……这一对玉儿,若是能成,自然就是亲上加亲,且宝玉日后的前途也无忧,只是贾母盘算的好好的,孰料敏儿第一句话,问的居然是环哥儿。
贾环下马,来到贾敏面前,贾敏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贾环,但还是不由得感慨一句一
传言不符。
早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