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片刻,还是递给了他。“令泊哥哥:
我怀孕了,不知道是那个老畜生的还是他儿子的。我想死,可他们派人日夜看着我。我记得你说过我是大奉的公主,无暇的明珠,可现在我身上全是淤青…如果你还念着旧情,就来见我最后一面吧……”苏令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可怖,最后化作一阵剧烈的,仿佛要把肺腑给呛咳出来的咳嗽。
虞羡鱼慌忙去扶,却被他推开。
“都是我的错……我本该.……”
苏令泊的声音支离破碎,“那年她问我愿不愿意……我说礼法不容……哈哈哈,礼法”
虞羡鱼呆立原地,手中的药碗"啪"地摔碎在地。她终于明白丈夫的心病从何而来。
深秋的一个清晨,苏令泊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临终前,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封血书。虞羡鱼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将那些信纸扔进火盆,烧成了灰烬“克夫啊……才过门多久啊,就把丈夫克死了…“听说她命里生不出儿子,苏家香火啊就这么断了。”“苏大人多好的人啊,真是造孽…”
街坊的闲言碎语像毒蛇一样钻入苏府。
虞羡鱼整日待在闺房,幽闭不出。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裙下有血,郎中诊出,她因悲伤过度小产了。那天夜里,虞羡鱼将苏令泊最爱的白玉棋子一枚一枚扔进火盆。最后一枚时,她停住了手-一
那是一枚和此前她烧掉的,全然不同的,青玉所磨成的棋子。旧事忽然如潮水般涌来。
只是终不似,少年游。
冬去春来,新帝登基。
晋昭在批改奏章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深刻的眉目微微一敛。宫人告诉他,虞氏守寡后深居简出,如今已病入膏肓。“陛下,那种不祥之人,还是……
太监总管试图劝阻。
晋昭一个眼神让他闭了嘴。
当日傍晚,皇帝微服来到苏府。
虞羡鱼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听见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竞露出一丝微笑:“殿下……不,陛下怎么来了”晋昭心头一震。
他缓缓移开视线,看向角落。
那儿的白瓷瓶中插着一枝新鲜的桃花,乃是桃花中最名贵的品种,千日绛,据传能开千日不败。
在这死气沉沉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联……我来看看你。”
晋昭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发现枕边放着一枚青玉棋子。虞羡鱼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桃枝上:
“他最喜欢桃花……那年他约我黄昏雨后相见,我在山脚下等了一整天,手里就攥着这么一枝…
晋昭喉头发紧。
她说的他,究竟是谁。
“陛下…“虞羡鱼突然艰难地撑起身子,“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您……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
晋昭连忙扶住她,却摸到一把嶙峋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