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说:“姑娘倒是与令兄感情甚笃。”竹屋内,炭火暖融,荷丝不在,想是早些歇息去了。虞羡鱼取来椒柏酒,此酒乃是用花椒和柏叶浸泡,寓意长寿;道观中常备的则是屠苏酒,用多种药村配制,饮用以避疫。
她斟了一杯椒柏酒递给他。
“喝了这杯酒,就算过了年。“晋昭正将斗笠解下,闻言,他接过酒杯,冷白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
男人在风雪之中久留,指尖却并不算冰,温凉的触感令她心口骤然一跳。看他酒饮尽,她取出宋意绵之前给她的金子,推到他面前。“两清了。”
他垂眸看着金子,忽然笑了。
“债可以两清。”
“情债却是不行。”
情债?
“你我何时……”虞羡鱼耳尖微热,想不到他言辞竞这般大胆,却不知为何她未觉孟浪,大抵是他气质极干净的缘故。
“你亲过我,抱过我,"他抬眼看她,纤长的睫毛下瞳仁漆黑,浓得像是能吞尽一切光。
虞羡鱼心跳骤然加快,她轻咳一声,强撑着扬起下巴。“大不了给你亲回来抱回来便是。”
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
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骤然变得极暗,像是要滴出墨来。虞羡鱼慌乱起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往回一拽,猝不及防跌进了他的怀中。
“你尔……”
清洁如雪的气息混合着酒气,熏得人浑身暖洋洋的。晋昭抱着人却没急着亲。先是隔着一段距离,细细端详这副面容。正如那无数个柔旖缠绵的梦境,她坐在怀中,青丝如瀑,散在他的腰腹、大腿之上。只那时无论如何都没能看清她的脸,他抬起袖口,长指微动,撩开了她脸上的发丝,目光一错不错地钉在她面上。白皙的脸上,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眸,呈现那极其清透的琥珀之色,睫毛蝶翼般翕动着。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那是一双极其清亮的眼睛,琥珀淡金,静影沉璧,此刻氤氲着一层水光,倒映着跳动的烛火,像是藏了万千星子。
晋昭的视线慢慢滑落,如蝴蝶栖在花朵上那般,落在她的唇上。菱形嘴瓣,未有妆点,唇色很淡,却因刚饮过酒而有几分莹润的水意,正紧紧抿着。明明紧张得脊背僵硬,指尖发颤,却仍强撑着与他对峙。晋昭低头吻去。
他的唇第一次落下时,轻得像一片雪。
只是碰了碰她的唇角便一触即离,带着几分犹豫的试探。虞羡鱼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亲了,抬眼,看见他微微睁大的眼眸,那双眼睛生得极其跌丽,眉眼之间雾蒙蒙和清亮交杂,竞有几分少年感。男人像是惊讶于她的柔软。
“原来竞是这般……“滋味,还是别的什么,他说不清。只有些新奇地低喃着,嗓音微哑。
不等她开口,他又低头吻了下来。这次比方才重了些,唇瓣相贴,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意交缠在了一处,锢在她腰间的手也慢慢拢紧。他如一只缠人的大猫般,生涩地在她柔嫩的唇上蹭了蹭,似乎不知该怎么继续,却又舍不得离开。
“嗯……“虞羡鱼心跳如擂,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却因这个举动,一切突然失控。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彻底压进怀里。唇上的力道骤然加重,近乎凶狠地碾过她的唇瓣,舌尖试探地抵开她的齿关,往里探去。桌上酒盏被撞翻,凉透的酒水泅湿了她的袖口,腕骨一片冰凉黏腻。“够了……“她偏头躲开,轻轻喘息,苍白的脸上泛起嫣红,“连本带利,还清了。”
他却不依不挠地追过来,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轻轻说:“还没算完。”呼吸灼烫,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