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羡鱼”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抵他唇上:“夫郎,去吧。”
妻子如此善解人意,苏令泊更是愧疚、怜爱不已,俯身在她额心一吻,手绕到她背后,先是仔细系上了她小衣的系带,又掖好被角,方才披衣而去。
独留虞羡鱼散着长发,抱膝躺回榻上,脸对着墙壁,发呆。
忽然。
脚步声漫过。
紧接着,她感到床的一侧塌了下去,有窸窸窣窣的衣袍摩擦声响起,顿时,那一点儿睡意不翼而飞。
“夫郎?”
虞羡鱼刚想转过身,视线忽而被一段衣袖所掩,不,那不是衣袖,而是一段缎带,春水的绿色,晃了她的神……还没反应过来,手和脚便被拉起来,栓在了床的四角。
来人动作极为干脆,强势霸道,仅在瞬息之间,便剥夺了她所有的行动能力。
“夫郎你莫闹了,”
虞羡鱼听到自己含笑的声音,直到脸前阴影笼罩,一股硬质的冰冷的东西压在脸上,有些异质的锋利和棱角……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
鎏金鬼面!
“啊你是——”
一声尖叫,唇被堵了个严实。
那人似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就连强吻女人都是极其青涩、生硬的,没有技巧,单凭借着一股妒恨,怨怒,蛮横地顶开她的齿关,在她唇舌间肆虐。
往她口中探入的他的舌尖,像是一条湿漉、强壮的蟒蛇,寻到猎物后便扭曲着腰腹,将猎物绞紧,缠绕不放。裹吸着她,咂砸有声。
即便再怎么逃避,退缩都没有用,都会被他强行从角落里拖拽出来,不得不与之纠缠共舞。
她怀疑再这样,会被这个人给一口吞下去,腰上的手也掐得很紧,紧到恨不得把她折断,死在他身下。
会被杀掉吧?或者被他亲到窒息死掉……
出于求生欲的本能,她放软了身体。
没想到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身上的人。
倏地,唇上一阵剧痛,霎时间血腥味充斥了口腔……
-
虞羡鱼猛然睁眼。
这醒来的时机,不早一分、也不晚一分,刚好在对方即将占有的那一刻。
感受到身体明显的异样。
虞羡鱼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没喊荷丝,而是自己换了亵衣亵裤。
可那梦里残留的感觉还是萦绕不去。
不由得起身,坐到妆台前,呆呆地望向镜中的自己。
少女一张桃花面,浅色双眸翦水,乌发一缕缕汗湿了黏在颊边、颈上。虞羡鱼双手摸上面颊,掌心和脸蛋的温度火烫烫的,叫她心脏惊跳,灵魂战栗。
倏地,她眸光一定。
指尖触到唇上,轻轻揩下来什么,低头,看着指腹上那块暗红色的血渍,虞羡鱼困惑又惊诧。
“小姐,你醒了?”这时荷丝推门进来,门外是大片大片洒落的阳光,金芒如织,铺满院落,“幸好小姐平安无事,没被拐子拐走,要不然……家主近年来身子骨愈发不好,再受不住又一次打击了。”
“我让母亲担心了。”虞羡鱼不无愧疚地说,抬起头,“是二哥带我回来的?”
“是啊小姐,你不知道,公子抱你回来时的脸色好生吓人……”
忽而,荷丝露出一种迷惘的神情:“小姐,你这是熏了什么香,好香啊。”
熏香?
虞羡鱼浑身一冷。
她根本就没有熏香!
甚至昨夜起根本没有沐浴,身上的味道按理说应该很不好闻。可她鼻尖凑近手臂,轻轻一嗅,却有一种诡异到极点的香气,一股股往鼻子里钻。
这香气,像从一捧久置的鲜花中渗出的味道,又像是一只行走在月光下的艳鬼,其口中呼出的叹息,是那种甜腻的腐烂的香,近乎温柔的糜烂,游荡在空气中。
令人迷醉。
猛地,一道声音劈入脑海,“肤透如冻玉,吐气有花香……”
虞羡鱼猛地站起身。
“我有一件极要紧的事,”她嘴唇微抖,紧握双拳,强行使自己镇定,“二哥此刻何在?”
书房前。
“公子正在与族老们叙话。三小姐,您有何事,不若先去寻家主相商?”锢尘礼貌地提议。
“我就在这里等二哥。”见她这般执拗,锢尘也毫无办法,只得退往一边阴影处。
不一会儿,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被风吹往檐下。
乌发黄裙的少女,直挺挺站在那,不躲也不避,甚至锢尘递伞给她,也似毫无察觉,愣愣地出神。
少女发丝乌沉,面容雪白,眼眸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议事结束。
书房门开了,从中陆陆续续走出几个老者。
要说虞家共有四位族老,虞家小辈都该尊称他们一声外伯公和外叔公,人人一身玄黑,不苟言笑,胡子一大把,眼睛死气沉沉,看一眼便觉得说不出的压抑沉重。
他们前后有序地往台阶下走,谁都没有投给旁边的少女一个眼神。
素日里能入他们眼的,除了嫡子虞寒仪,家主虞向青,便再无旁人了。
四个黑衣老人都走光了,一少年方才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