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1
朝中出了这样的大事,往后定是风波频出,皇帝指不定此刻就在御书房等着他,接下来他一定是忙得晕头转向,能陪伴她的时光只怕不多。他忽然贪恋起此刻这方寸间的安宁。
遂朝明怡抬手,温声道,“给我瞧瞧你的手腕。”记得昨日情急之下,拽她拽得十分用力。
明怡丢下话本,将双手递给他,裴越拨开衣袖,果然瞧见那白皙的手腕现出一圈红印,印子虽褪了些,依旧十分显眼。“还疼吗?”
明怡很想告诉他不必如此,对上他黑漆深邃的目光,倏忽住了嘴,慢腾腾点了下头。<3
裴越忽的用力,将她往怀里一带。1
明怡下颌磕在他肩骨,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这种感觉异常陌生,至少这辈子都不曾被人这般抱过,与床榻之间那种亲密又显然不同,那时二人沉浸在身体的欢愉,他勒着她肩骨拼命往身子里抵,是为了泄欲,而眼前这个怀抱带着几分珍视,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恐不抱紧些便要摔了。<2措手不及,又觉享受。
许是昨夜过于凶险,令他余悸未消,果然,瞒着他是对的。她任由他抱着,被他胸膛滚烫的热度灼着,不由自主将手臂环过去,搂住他瘦劲的腰身,想贴他更紧一些。<4
“往后不许再这般犯傻!”
“我担心你嘛。"。
这等阵仗于明怡而言是小菜一碟,可裴越不同,在他看来,这位乡野长大的妻子带着江湖人的莽气,无所畏惧,总让他悬心。“下不为例。”
明怡心里呵了一声,心想这四字她耳朵都听出茧了,也没见他把她怎么着。裴越看似规矩严苛、难以亲近,实则颇为纵容她。初入京时,她已做好被冷落的准备,岂料二人相处得如此契合,他给予她的陪伴与纵容,也算是她风雨兼程这一生,难得的一刻皈依。裴越深嗅着她的发香,唇瓣慢慢移过来逡巡至她鬓角,额尖往下抵住她,嗓音含欲道,“明怡,昨夜初二,是该咱们同房的日子,今日补上如何?"9初二过后,下一回便得等十三,这当中有几日是她的月事,隔得比较远。食髓知味的年纪,如何等得了那般久。1
他沙哑的嗓音如颗粒般拂动她的耳膜,轻易便勾起了明怡的念头,她咽了咽嗓,抬眼注视他,眼神极为深邃,裴越现在越来越了解她,每回这般眼神,便是动了情。<1
遂不再迟疑,唇渡过去,将人推至引枕间。兴许是昨夜生死相依的情绪一直在胸膛翻滚,激得他有些急迫,早早便闯进去,疼得明怡差点出声,又恐外头的婢女听见,生生抑住,炕床可不比拔步床宽敞,窗帘只拉了半幅,二人困在那方寸之地,不太好施展拳脚,就是如此这般,格外刺激,令人心悸神摇。1
腿侧被他钳住深深往里抵,这是在外间,不是内榻,别说小衣便是外衫都不敢褪,衣裳裹着湿热的汗气缠在一处,辨不出谁是谁的,只听见深重的喘息在耳畔交错。
家主方醒,外头便张罗开了,嬷嬷已叫人去传膳,廊庑外时不时传来清脆声语。
真真惊险刺激。
那份快活还未到极致,谁也不想撒手。1
指甲深深嵌进他后领,他亦温柔抚过她纤白颈侧,重重压进去,将她逼得抵在床沿无处可退。
嬷嬷听得裴越已醒,悬了一日一夜的心总算放下,来到茶水间吩咐一嗓子,底下人七手八脚忙开,付嬷嬷安排妥当后便往回折返,念着再进去禀报一回,好叫主子们预备着用晚膳,甫一行至东次间的帘外,里头的动静不高不低传来。<2〕
脚步猛地刹住。
一贯从容的神色险些崩裂。
声音源来并不像内室,所以这是在次间窗下的炕床上?<1天爷呀。<6
这还是那位端方自持的家主么?
眼见仆妇丫鬟即将奉膳而来,付嬷嬷愣是收住一脸惊色,急匆匆往外走,对着茶水间绕出的仆妇丫鬟一阵摆手,赶鸭子似的将人全给赶去了后罩房。天黑云净,廊庑的灯盏被晚风拂得一阵轻晃,付嬷嬷独自侯在廊角,盯着头顶的昏芒出了神,里头显见一时半会好不了,她索性去茶水间歇响,孰知这时,穿堂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人扶着门槛往里张望。1付嬷嬷见状立即去迎,先是一眼瞪过去,示意对方莫要声张,随即快步至门前,将人拉至廊角询问,“何事慌慌张张?”来人是守在小门处的一个婆子,平日负责传递书房与长春堂之间的消息,她急道,“沈奇说陛下遣人往府上来了三回,问咱们家主醒了不曾,若是醒了立即进宫面圣,方才又来了一人,现如今就等在倒座房,怕是十万火急的事呢。”付嬷嬷心里想,再十万火急,里头正在行事她也催不得,她可不是皇宫里那些负责伺候主子房事的女官太监,有时辰规定,到了点儿就得逼着皇帝收手,裴家没这个规矩。<4
不过皇帝毕竞是皇帝,万一误了大事也不好。是以,付嬷嬷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