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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亩产高(2 / 3)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一片片连绵的水田染成纯粹的金色。

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坚韧的稻秆,饱满的谷粒几乎要挣脱颖壳的束缚。微风拂过,稻浪翻滚,发出沙沙的轻响。

浓郁得化不开的稻香弥漫在微热的空气中,吸一口,仿佛整个肺腑都被这金黄的希望填满。田埂上,挤满了人。

颍州的百姓,尤其是那些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老农们,此刻全都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他们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片不可思议的金色海洋,嘴巴无意识地张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喘不上气。“老天爷……这……这真是二季稻?”一个头发花白如霜的老农,颤巍巍地伸出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穗稻子。

那饱满的谷粒压得稻穗深深弯下腰,沉甸甸的分量感透过掌心传来,如此真实,又如此梦幻。他布满老年斑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活了……活了整整六十年啊!刨了一辈子土坷垃,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话,都说“二季稻,鬼见愁,十种九不收’。可这……这稻子,它压弯了秆子啊!”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爆发出一种光芒,扫过田边竖立刻着“水渠分布”、“堆肥施用要点”等字样的简易木牌,最后死死盯住远处田垄上几个穿着干净长衫,拿着纸笔记录的书生模样的人。那是县衙农事学堂派来指导的学生。

老农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撼和顿悟:“是书!是书上的道理!是那些娃娃们说的什么“水肥’、“管理’,这不是老天爷开眼,是读书人点石成金啊!点石成金!”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一刻,什么祖辈相传的“经验”,什么根深蒂固的“不可能”,在这沉甸甸的丰收面前,被砸得粉碎沈县主坚持办学堂,让穷苦人家的娃娃免费读书识字,学种田新法……

原来,这书里真有黄金屋,真有救命粮!

沈嘉岁早已下令,所有家中有田地的工人,无论军属、工坊匠人还是衙役,一律放假三天!回家,抢收这来之不易的粮食。

整个颍州沸腾了。

田间地头,男女老少齐上阵。

镰刀飞舞,金黄的稻浪在锋刃下成片倒下,又被迅速捆扎成结实的稻捆。

汗水浸透了衣衫,泥浆糊满了裤腿,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满足。

收割完毕,空旷的打谷场上,堆积如山的稻谷散发着醉人的暖香。

沈嘉岁亲自到场。县衙的几位主簿、书吏,带着官秤、算盘、厚厚的账册,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神情严肃地开始工作。

挑出几块最具代表性的田块,当场脱粒、扬净、过秤。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杆大秤。

秤砣移动,秤杆缓缓抬起……负责唱数的书吏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上等水田,亩产一一三百四十斤!”

“轰!”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三百四十斤!这个数字如同惊雷,在每一个额州百姓的脑海中炸响。

以往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第一季稻能收个二百七八十斤已是顶天!

这第二季稻,竟能突破三百斤大关,达到三百四十斤?

“我的娘啊!三百四十斤!这要是种头一季,老天爷再赏脸给点好天气……四百斤都打不住啊!”有人激动地大喊,声音都劈了叉。

“值了!值了!赊县衙的肥料钱,扣掉!扣掉也值大发了!”精明的汉子掰着手指头飞快地算着账,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这多出来的粮食,都是实打实的救命粮啊!”

“沈县主免了三年粮税!这粮,都是咱们自己兜里的!都是咱们娃娃碗里的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声音哽咽,眼泪混着汗水淌下来,“开春再也不用怕青黄不接,再也不用出去借那驴打滚的高利贷了!娃娃能吃饱了!”

她紧紧搂住怀里的孩子,仿佛搂住了整个希望。

“送娃去学堂!砸锅卖铁也得送去!”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

“对!读书!让娃也学本事!学县主教的真本事!”

“读书识字!明事理!种好田!”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沈县主的路,是对的!

沈嘉岁微微侧过头,对身边同样难掩激动的县丞低语了几句。

县丞连连点头,转身大声宣布:“县主有令!此季丰收,乃颍州上下同心勤力耕作之果!县衙明日开仓,平价售出部分陈粮,平抑粮价!另,农事学堂扩招二十名学徒,专授选种、育苗、水肥精管之术!凡颍州农户子弟,皆可报名参选!”

更大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打谷场的屋顶。

县衙后堂,炭盆烧得正旺,驱散着腊月里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新收稻谷特有的香气。

巨大的算盘横在案上,常县令的手指飞快地在算珠间拨动,噼啪作响,每一声都敲打在他心尖上,激起一阵难言的亢奋。

他面前摊开的账册,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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