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目的白色粉屑应手落下，闪着细微的光亮。
“嫂嫂？”燕倾城被沈嘉岁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有些发懵，不解地看着她。
“是它！”沈嘉岁猛地抬起头，眼中进发出的喜悦如同灼灼火苗，“倾城，立下大功一件！这就是书里记载的磷矿石，真正的宝中之宝！”
贾卿茹那本早已封存的小册子，此刻在脑海里疯狂翻动起来一一那些拗口的词句，如何掘石破碎，酸液浸泡，大釜熬煮提纯……最后得到一种“红色如土、遇热则燃”之物！
其后的记载更是惊心：以此红物，混之以胶木屑，蘸于棒头，可制“取火神柴”！
“宝中之宝？”燕倾城眨巴着大眼睛，还是半信半疑，只觉得能让素来沉稳的嫂嫂如此欣喜若狂，这东西怕是真的不得了。
“是火种，是前所未有的火种！”沈嘉岁深吸一口气。
静远堂外西侧那片荒置已久的偏院，在沈嘉岁的命令下被粗木栅栏结结实实地圈了起来。寻常仆役不得靠近，只配了四个心腹侍卫守门。
木栅上临时挂了一块巴掌大的桐木板，墨迹淋漓写着三个字一“实验室”。
字体刚劲，笔画带着一股生蛮的闯劲。
院子中央，挖了两个浅浅的泥坑，里面胡乱砌了些泥砖充作灶膛。
旁边随意堆放着几筐颍州本地挖出来的灰白色磷矿石，还有特意寻来的劣质散煤、几口大小不一的铁锅铁罐、若干黏土烧制的粗陋陶钵，和一些谁也搞不清楚做什么用的长柄铁钳、铜勾、麻布条之类玩意儿。燕倾城盘腿坐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草席上，小脸皱成一团，捧着娘亲贾卿茹留下的那本泛黄破旧小册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