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才有前途!”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直刺刘海中。“刘海中,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进步?想不想为组织、为轧钢厂,做更大的贡献?”
来了!刘海中心脏狂跳,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想!李主任!,我做梦都想。我刘海中没别的本事,就一把子力气,对党对组织那是绝对忠诚。
您指哪我打哪!绝无二话!我…我愿意跟着李主任您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拍着胸脯,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李怀德的办公桌上。
李怀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拉开抽屉,慢悠悠地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印着轧钢厂抬头的信纸,推到桌子边缘。
“空口无凭。”李怀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把你刚才说的话,写下来。签上名字,摁上手印。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怀德这条线上的人。
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但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二心,或者阳奉阴违…”他顿了顿,眼神陡然转冷。“后果,你应该清楚。”
刘海中看着那张纸,卖身契?不,这是一道登天的梯子。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起桌上的钢笔,就开始歪歪扭扭写了起来:
“我刘海中,自愿跟随李怀德主任工作,坚决服从李主任一切命令和指示,努力工作,提高思想觉悟,为轧钢厂发展贡献力量。如有违背,甘愿接受任何处分。”
写完,他深吸一口气,在落款处用力写下自己的名字,又从李怀德递过来的印泥盒里蘸了红印泥,重重地摁了下去。
李怀德拿起纸,仔细看了看那歪斜的字迹和鲜红的指印,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虽然那笑意转瞬即逝。
这玩意其实对他来说用处不大,他想要收拾刘海中也用不到。但这张纸就是给刘海中看的,让他在心里有个枷锁,以后做事也少很多麻烦。
他将纸收好,放进抽屉。
“行了。老刘啊,”
李怀德的语气明显“亲切”了不少,“石厂长提点过你,要你带好徒弟,搞好工友关系。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带出好徒弟,那是你的功绩,也是给我长脸。至于工友关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海中,“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记住,要让人心服,光靠打骂儿子那一套,可当不了领导。”
“是是是!李主任您说得太对了。”刘海中点头如捣蒜,满脸都是受教的表情。
“我回去就改!一定改!!跟工友们搞好团结,用心教徒弟!绝不辜负您和石厂长的期望!”“嗯。”李怀德挥挥手,“先回车间干活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哎!谢谢李主任!谢谢李主任栽培!”刘海中激动得声音发颤,对着李怀德深深鞠了一躬,这才倒退着,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锻工车间后,刘海中挺着肚子,背着手,努力模仿着记忆中“领导视察”的派头,在几个工作台之间来回踱步。
他脸上努力挤出一种“和蔼可亲”又带着点“权威”的复杂表情,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挥汗如雨的学徒身上。
“小王啊,你这锤落点偏了。
腰马合一懂不懂?力气要用在刀刃上。看着!”他走到一个正吃力地锻打一块铁料的年轻学徒身边,难得没有开口就骂,而是亲自拿起旁边闲置的大锤,深吸一口气,腰身一沉,“嘿!”地一声,沉重的大锤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道,精准地砸在铁料需要延伸的部位,火星四溅。
那叫小王的学徒看得一愣,他印象里刘师傅除了吼就是骂,从没这么“手把手”教过。
“看明白没?手腕要活,腰要稳。别光使傻力气!”刘海中放下锤,喘了口气,拍拍小王的肩膀,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慈祥”的笑。
这笑容在他那张惯常威严的胖脸上显得有些僵硬怪异,但小王却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明白了,刘师傅!谢谢刘师傅指点!”
旁边几个正在干活的工人偷偷交换着惊讶的眼神。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胖子转性了?居然没骂人,还亲自示范?
刘海中感受到那些目光,心里那股被李主任的得意劲儿又涌了上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都听好了啊,以后干活,遇到不懂的,别瞎琢磨。多问!多学!
我老刘别的本事没有,这点手艺,只要你们肯学,我绝不藏着掖着!咱们轧钢工人,靠技术吃饭!把手艺练精了,走到哪儿都是硬道理!给厂里多出好活儿,就是给咱自己长脸!”
这番“训话”,配合着他刚才的“示范”,效果出奇的好。几个年轻的学徒工眼睛都亮了,看刘海中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尊敬。连几个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老工人,也微微侧目,觉得这刘胖子今天似乎…顺眼了点?
刘海中背着手,感受着那些与以往不同的目光,腰杆挺得更直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胸前别着科长徽章,坐在明亮办公室里的样子。
石厂长说得对啊!当官,好像…也没那么难?关键是要“忠心”,要“带好下面人”!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自认为颇具领导风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