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遭不明人士袭击!
当脑中浮现这念头,她下意识想运转身法,纵身飞跃至船。
连景愁得想抓秃头发:“或者我们将阿离捆住了,夺走她的纸伞?”
烟升天的刺耳尖啸,以及升至最高点炸开的动静,响彻整个空间。
公孙离猛地回过神,试图去捕捉少年,却见人家几个轻跃跳上房顶,起跃间只剩小小背影。
连景的机关丝紧随其后,或缠或缚,机关炸药循着丝线射向既定目标,一颗颗接连炸开。
裴擒虎气得要跳脚:“卑鄙无耻!”
恍惚之间,脑中飞速闪过拳师少年一脸傻笑喊自己“阿离”的画面。
这一突发状况惊得众人险些没反应过来。
公孙离掀开被子坐起身发呆了会儿。
楼下母亲又在催促。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怎么这会儿不动手了?”
人群顿时乱成一锅粥,尖叫声和哭喊声混杂在一起,撞入公孙离的耳膜。
她心中咯噔,生怕是阿爹,急忙小跑着挤了进去。
“怎么没关系?平康坊有这么好玩么?整天跑过去,不见人影。”
可公孙离呢?
她本身就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是下手再没个轻重,性命堪忧。
公孙离看着遥远船上的杨玉环,又怔了怔。
“我想留下来……看看……”
母亲怔了怔,哑然失笑。
连景见自家恩师的遗作被如此糟践,气不打一处来。
“裴,裴擒虎。”
三百六十一点,皆在少年掌控。
连景道:“阿离的解梦香。”
“阿离,跟阿爹阿娘回家,好不好?咱们不留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阿离,好不好?”
公孙离伸手窝进她怀里,撒娇道:“不知道,突然就好想好想您。”
屋外的阳光温暖明媚,公孙离提着食盒出门,一路上跟熟识的叔伯婶娘打招呼。
说话的功夫,公孙离已经抄着她那柄纸伞杀了过来,裴擒虎只能苦着一张脸,出手也不敢出手,被动应对。田春许是想欣赏蝼蚁挣扎,一开始也没将猎物逼得太紧,他勉强能喘口气。
弈星道:“有用。”
弈星又问:“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田春骄傲地张开双臂,仿佛一个向外人炫耀孩子的家长。
记忆中,父母从未露出这样令她心疼的眼神。
她一左一右挽着二人胳膊,笑着快走几步。
公孙离艰难地张了张口,半晌才艰涩喊道:“阿爹,阿娘……”
站在人群中央的不是阿爹,而是个红色短发、身上绘着纹身的少年拳师,还有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抱着伤口猫着腰,口中哼哼唧唧的混混。公孙离默默听了会儿,才知前因后果。
公孙离正要应下,耳边却传来几个游人对话,说是前方有船表演,平康坊那位有着天人姿容的舞姬杨玉环也将登台献乐。沿河岸往这个方向走的游客,几乎都是奔着她去的。
一句话直接惹怒了裴擒虎几人。
裴擒虎见状手忙脚乱摸出烟,趁着歪身躲开迎面刺来的纸伞暗刃的空隙,将其放出。
结果就慢了一拍,那刀刃在他手臂上划出极长伤口,喷溅的鲜血洒在公孙离脸上。
“你找死!”
小姑娘人美嘴甜,街坊邻里哪个不喜欢?
他们一家并非长安城本地人士,公孙离五岁那年,她阿爹阿娘听到不太好的风声,犹豫了两天,收拾家当投奔长安城的远亲。搬走没多久就听说老家那块儿在打仗,小镇几无活口。
“外力刺激?”
听到这消息,阿爹阿娘就决定在长安城定居下来。
阿爹笑着又弹她眉心:“又顽皮。”
白子落下,纵横十九道。
裴擒虎见状,欣喜若狂。
连景:“……”
她留在原处怅然若失。
公孙离目光痴痴落在红发拳师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她不由得问身边的看客:“他叫什么?”
“这是?”
“我……”
“阿离身体不舒服?”
弈星从袖中取出一枚周身刻着枫叶标识的小型烟筒,毫不犹豫地冲天空释放。
在光线照不到的暗处,机关锁链上缠着一道道昏迷不醒的人。
弈星都没携带,更别提裴擒虎了,问都不用问,因为这厮更喜欢用自己一双拳头横扫四方,不耐烦那些小玩意儿。杨玉环的话——弈星将希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结果却令人沮丧。
田春一点儿不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算什么卑鄙无耻?”
连景白着脸道:“机关黄粱梦的核心是幻境,若想破开幻境,要么毁了机关本身,要么靠受控者自身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要么用外力辅助,刺激她,兴许能起到一定作用……”
坊市还是一如既往得热闹。
连景隐隐生出几分恐惧来。
脑中如白日般飞速闪过许多陌生的画面,每一幅画面都有杨玉环,她最崇拜喜欢的人正在耐心与自己低语交流。但是——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杨玉环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