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新学期开始。
开学考结果出来，榜单还没下发，教师办公室先炸了。
“商隐，全校第一？”
主任看着名单上理科几乎满分的成绩，怀疑人生中。
他机械地扭头，望向出题的几名老师，问出唯一可能的解释：“他是不是偷题了？”
“主任，您觉得以商隐的性子，会为了考第一偷题吗？”
班主任站起来维护学生，“这行为恐怕比他考第一还魔幻。他上学期期末就已经进前四百了，虽然一下窜到第一确实让人惊讶，但我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听说给他补课的是林潼。”
“林潼？哪个林潼？”
旁边的老师出声提醒：“主任，就是A大少年班那个小学霸，去年秋天还来咱校开讲座来着。”
“啊，对，我想起来了。这小子高中这几年一直混，怎么突然开窍想学习了呢。”
“这恐怕就得问问那位小学霸了，是怎么降得住这位倔脾气少爷的。”
A大西操场，伴随着三中飘过来的出操神曲，少年班的学生正在上体育课。
三中，学生们做完操正趁执勤老师不注意抖着袖子扇风，广播里面又传出了领导严肃的话声：
“高三此次开学考试，有进步的，也有退步的。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左右的时间了，我不想多说什么，希望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在这里呢，我要着重点名商隐同学，排名从上学期期末的三百多到现在的第一名，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假期努力学习了，不像有些人，放个假精气神就散了……”
声音越过长街飘进A大，已经解散的队伍正在操场闲逛。
凌霜拿胳膊轻碰了碰一旁从刚刚广播开始就挂着笑认真听的女孩儿，“也不看看人家的师父是谁，果然是严师出高徒啊是不是？”
林潼被调侃地脸色嫣红：“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侄子怎么样？”
“别提了。”
凌霜嫌弃地摆了摆手 。
“我俩过年时还因为补课干了一架，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可不陪他玩了。我叔伯他们一家也算半放弃的状态了，不求他将来能出人头地，就希望他好好做人吧。
“说到好好做人，赵元恺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下周开庭。”
“你要去吗？”
林潼轻点头：“我是想去的，想亲耳听到他受惩罚，但爸爸不太同意，我还在求他呢。”
“叔叔估计也是怕你见到他会勾起不好的记忆，最开始那两回，你回寝室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万一见到他又被吓到怎么办。”
“不会的——”
“小心！”
话声还停留在空气中。
林潼感觉腰间被一股大力撞上，一阵剧痛，身体出于惯性往前扑过去。
凌霜伸手要去接她，最后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
足球落地弹了几下，滚到她们旁边。
凌霜爬起来，想去扶林潼，手忽然僵在半空。
她看着女孩儿扶腰的痛苦表情，手不敢再动，只急声喊：“潼潼，潼潼你是不是很疼啊？撞到腰了是不是？”
远处踢球的体育生都跑了过来，“没事吧？”
“什么没事！你看我朋友像没事的样儿吗？她本来腰就有伤动过手术，你们是想害她再做一次吗！踢球不会就滚回家去，拿足球当篮球打呐！”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又不是故意——”
“行了，你给我闭嘴。”
为首的足球队队长怒声喝道，“刚刚谁往这边踢的球？”
结果队员互相对视一眼，没一个人站出来。
“我们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
……
凌霜彻底怒了：“不知道？难道是那球自己长膀飞过来的？”
足球还滚在离林潼不远的地方，这事儿足球队肯定躲不掉责任，可问题是没人承认。
队长陈珂忙让自己镇定下来，“当务之急是赶快送这位同学去医院，你放心，我们都跑不了，学校也有监控，该是谁的责任我们一定会承担。”
120很快开进学校，凌霜和陈珂还有赶来的辅导员跟着一起去了。
医院里。
商隐找了好几间病房，终于推开最后一扇门时，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熟悉的身影，也顾不得病房里都有谁，他三步并两步冲到病床前。
“你怎么过来了？”见到他那一刻，林潼还有点不真实。
“你怎么样？”不顾女孩儿的惊讶，他拧眉沉声问。
天还冷着，他却跑得满额头的汗。
林潼抬手轻轻擦了两下，弯眼笑：“我没事儿，你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