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位妙人,区区几言,竟让某如此失態。”
刘方挥了挥手,递过酒囊:
“母有慈心,君有孝意,何来失態一说?”
“若君不嫌,可愿与某共饮赏梅?”
袁绍洒脱一笑:
“君有意,某岂敢推辞?”
接过酒囊时,两人指尖相触。
袁绍触到薄茧,再观其气度……
此人不似寻常士族子弟。
无妨!
且先痛饮一口。
“好个洒脱儿郎!”
刘方见状抚掌而笑,指向石罐中斜插的寒梅:
“某常闻,梅有三德……”
“未放时藏香,开时傲霜,落时化泥。”
“某以梅观君,君恰时那未放將开之梅。”
袁绍顿时正襟危坐:
“愿闻其详。”
刘方拂去膝头落梅:
“未放时藏香,是君蛰伏汝南,广纳有识之士。”
“所谓將开,正如君守孝六年,暗中筹谋,欲行之事……”
话音未落,袁绍浑身一震:
“君……究竟何人?”
说著,袁绍手已经按在腰间佩剑之处。
山风忽然转急,徐奉见状上前一步。
刘方却不答,逕自折下一枝横斜的梅枝:
“某曾见匠人雕梅,先削去旁枝,方显主干崢嶸。”
他將枝条轻轻放在墓前,断口处渗出的清液在石面上蜿蜒:
“令堂当年种下第一株梅时,可曾想过今日成林?”
这话如重锤敲在袁绍心上。
“敢问先生……”
袁绍忽然长揖及地,素白衣摆沾满梅瓣:
“若要成林,当断几何?”
他抬眼时,阳光正穿过梅枝间隙,刺在脸上。
刘方凝目片刻,缓缓俯身,扶起袁绍:
“梅开三度需待雪,而君之雪……”
“今日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