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阮凭部将士,声音沉肃:“不对劲!”
“无论是斥候探禀还是巨阳之战的战况都足以说明敌军兵力至少在十万以上。”
“以五万之兵战十万之敌,即便大获全胜也绝对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结束战斗!”
就算是让五万人去杀十几头乱跑的豕,也没办法在一个时辰内杀完。
更遑论是十几万敌军!
阮凭回来的太快了!
随着阮凭部越来越近,赵佗的声音也更多了几分沉重:“而且阮凭部将士的甲胄都太干净了!”“陛下可曾在阮凭部将士的甲胄或兵刃上看到血迹?”
“若是臣所料不错,阮凭已经投敌!”
胡亥愕然,转头遥望阮凭部。
虽然距离依旧辽远,但血色是最醒目的颜色,如果阮凭部果真浴血而回,胡亥理应能看到血色。结果却是,半点也无!
胡亥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阮爱卿不可能背叛朕!”
赵佗所言有道理。
但阮凭无异于胡亥在绝境中的一束光!
在胡亥遭受赵佗折辱、架空时,是阮凭站了出来,用他手中剑护住了胡亥最后的体面。
即便胡亥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即便胡亥觉得赵佗所言有理,胡亥也依旧无法相信阮凭会背叛他!赵佗没有理会胡亥的想法,只是声音愈发沉重的说:“阮凭乃是当朝重将,全程参与了寿春城修葺,更是时常随侍于陛下身侧,对各地军报都知之甚详。”
“倘若阮凭果真已经投敌,我军虚实恐已尽数暴露在贼军眼前!”
“传募人令!”
“所有民夫立刻登城,转运军械粮草!”
“军分四部。”
“甲、乙、丙三部拥兵三万,其中两万五千持弓弩、五千持枪矛,丁部拥兵一万为生力。”“甲部立刻登城据守,尤其是城防有缺处,务必严防死守!”
“立刻派遣传令兵奔赴各部偏师,严令各部偏师务必立刻率军回援寿春城!”
寿春城随着赵佗的命令动了起来。
阮凭部也在阮凭的率领下抵近寿春城外四里。
而在阮凭部身后三里处,一杆秦军大纛已在迎风飘扬!
看着那尊翱翔于半空的玄龙,胡亥眼前一黑,再难欺骗自己。
那尊立于玄龙旗之下的必然是扶苏无疑。
但现在,阮凭却选择把后背交给扶苏,将兵刃对准胡亥!
赵佗见状右拳猛的一砸城墙,恨声低喝:“无耻叛徒!”
无论阮凭是胜是败还是死,都有利于赵佗。
但阮凭却没有选择这三个选项,反倒是选择了那个最坏的选项。
投降!
阮凭投降必会将伪秦的一切都暴露给秦军,让伪秦真正成为女闾中的舞姬,让扶苏一览无余!胡亥双手按着女墙,嘶声咆哮:“阮凭!!!”
“朕那般信任汝,允汝随侍朕身侧,邀爱卿抵足而眠,更是为爱卿争取权力,欲封爱卿为桂林王!”“朕以国士待爱卿,爱卿焉能以背叛报朕!”
阮凭心头大骇,慌忙高呼:“贼首休要妄言,更莫要妄想挑拨离间!”
“末将所为皆不过只是委身于敌的权宜之策而已。”
“末将更是从始至终都未接受汝的任何封赏。”
“封王非本将所愿,本将唯愿为陛下效死!”
看着阮凭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胡亥感觉心脏刺痛。
在赵上卿、李相、任郡尉等人接连死去后,朕最信任的就是汝。
朕那么信任汝,汝却让朕输的这么惨!
痛!
太痛了!
更让胡亥倍感痛苦的是,如今阮凭已叛,还能有谁仗剑护卫他,不让他被权臣架空啊!
胡亥将本欲与阮凭同饮的美酒扔下城墙。
“哗啦啦~”
酒坛碎裂,与之一同碎裂的还有胡亥的心!!
胡亥悲声怒吼:“阮凭,汝对得起朕吗!”
赵佗冷声道:“贼子已叛,陛下何必多言?”
旋即赵佗高呼:“传募人令!”
“弩上弦,滚石擂木准备。”
“寡人已传讯各部偏师回援,只要坚守旬日,贼军必破!”
阮凭也在高呼:“将士们!如今吾等不再是为贼首戍卫寿春,而是要为陛下攻破寿春、阵斩贼首!”“陛下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吾等!”
“传本将令!”
“都尉阮充率右军攻寿春城北城门。”
“裨将军羊安率左军强攻寿春城西城门北百五十丈。”
“从速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