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低声发问:“世民公子竟如此得陛下恩宠乎?”王戊嘴角微微抽搐,低声反问:“汝这是第一次见陛下与公子扶苏同榻吧?”
韩信理所当然的点头。
这才是他第一次参加朝议,他顶多也就只能见这一次而已啊。
王戊的目光投向高台,声音幽幽:“本卿也只比汝多见过一次而已。”
与此同时,五十名骑士也在策马狂奔驰向咸阳城。
但当队伍抵近章台宫附近,谒者卢平却突然勒马驻足,俯视着怀中包袱,脸色格外难看。
卫兵屯长孙宁策马抵近卢平,沉声发问:“卢谒者,宫门近在眼前,何故不前?”
卢平看向孙宁的目光满是哀求:“唯不欲死尔!”
“孙兄,现在还有机会,吾等尽皆隐姓埋名、藏身于山野湖泽之中可好?”
“卢某略有些钱财,即便隐姓埋名亦不会缺了诸位嚼用。”
孙宁默然数息后,长叹一声:“吾等亦不欲死。”
“然,吾等纵死亦不愿连坐家眷!”
“卢谒者也不希望全族皆遭斩吧?”
卢平眼中涌出一抹绝望之色,脸色一片惨白,声音颤颤的说:“那,吾等将此事藏在心底,莫要上禀。“可好?”
孙宁声音幽幽:“即便卢谒者藏得住,孙某藏得住,卢谒者以为将士们都能藏得住吗?”
“吾等上禀,陛下若降罪,汝与孙某必死无疑,其他将士未必会被处斩。”
“吾等不禀,无论陛下是否降罪,告奸者皆无罪。”
孙宁转头看向身后那一双双警惕的目光,轻声道:“现如今,将士们可都盯着汝与孙某呢。”“若是汝与孙某果真违律,那才是必死无疑!”
卢平不敢回头,只是恨恨的一拍马背:“彼其娘之!”
“本官怎会遭逢这等大祸事!”
孙宁哀叹道:“此即为命也。”
“为今之计,唯有求陛下洪恩。”
“还望卢兄收拾心情、审慎对待,吾等性命已尽数系于卢兄之手也!”
最后的挣扎宣告失败,卢平再不理会孙宁等卫兵,只是再夹马腹,硬着头皮走向章台宫,拱手高呼:“谒者孙宁,全令而回。”
“路遇大事,求见陛下!”
卢平祈祷着赢政正在忙于政务,无暇召唤他。
只可惜,不过只是两刻钟后,便有宦官走出宫门,将卢平引入章台宫中。
在正殿门外哆哆嗦嗦的脱去鞋履,卢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紧张,迈步入殿,迎着赢政和重臣们的目光拱手高呼:“谒者孙宁,拜见陛下!”
赢政略略颔首,直接发问:“卿言说有大事欲禀。”
“是何大事?”
卢平调整好心态,沉声开口:“启禀陛下,臣遵陛下令,往关东传仙真人诗。”
“全令还朝之际,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截臣去路,并将其璧交与臣,言曰:为吾遗滈池君。”“后复又言、又言……”
饶是卢平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但当那句话真正卡在嗓子眼时,卢平还是难以将其诉之于口。赢政本就疲累、急于休息,哪有时间由着卢平结结巴巴,便沉声发问:“又言何事?!”
卢平咽了口唾沫,狠下心来,闭着眼睛沉声道:“又言:今年祖龙死!”
“臣当即令随行卫兵捉拿此人,欲细细问询。”
“然,那人倏忽间便已不见,只留璧于地!”
卢平的话语有若一道惊雷般在章台宫中炸响,更是溅射进赢政、李斯、冯去疾等所有大秦君臣的脑仁深处一齐炸开!
今年祖龙死?!
那名于华阴平舒道中拦截谒者的人没有明言,但谁能不知道那人所言是什么意思?
何为祖?始也!
何为龙?秦定天下后所改的皇帝象征!
谁是第一个将龙改做皇帝象征的人?
毫无疑问,就是始皇帝赢政!
万一赢政死于今年………
扶苏冷声呵斥:“荒谬!”
“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鬼神之言安敢乱社稷!”
“昔坠星有字,亦有群臣牵强附会,言其为天意。”
“然,孤亲往东郡彻查之后便知,何来的天意?不过只是一名故韩余孽的胆大妄为之举而已!”“父皇!”扶苏面向赢政拱手一礼,沉声道:“儿臣以为,此番依旧是有贼子欲以谶纬之说乱社稷。”“儿臣谏,封锁函谷关,大锁关中,定要抓出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