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军略,甚至可能都没看过哪怕一卷兵书。
即便樊哙在军略一道有些天赋,也根本没有土壤以供其生根发芽。
此刻的樊哙看似已是猛将,但实则还只是一块璞玉,必须细细打磨才能大用。
面上笑意不减,赢政举爵道:“朕多见猛士,但纵是与诸猛士相较,樊卿亦是猛士!”
“此爵,敬樊卿!”
樊哙连忙举起酒碗:“拜谢陛下!”
饮尽爵中酒后,赢政诚恳的看着樊哙道:“以樊卿之才,埋没于乡里之间实在是大秦之失。”“何不入朝为官,得荣华富贵?”
“朕愿拜樊卿以户(扈)郎中将。”
“不知樊卿意下何如?”
樊哙眼中依旧满是茫然不解,他压根就不知道户郎中将是个什么玩意。
但樊哙知道,他没有反抗皇帝的资格。
既然皇帝已经点他为户郎中将了,那哪怕是让他这个粗通文字的莽夫去押送户籍,他也得听令。于是樊哙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起身拱手:“唯!”
见樊哙的表现只有紧张没有喜悦,扶苏就知道樊哙恐怕根本搞不明白朝中复杂的官职。
扶苏便温声道:“户郎中将,秩比六百石,乃是诸户郎中的主官,诸户郎中秩比四百石。”“樊壮士出身的沛县乃是中县,县令秩八百石,县丞秩六百石。”
“户郎中将与车郎中将、骑郎中将共同护卫陛下安危,更侧重于步行护卫,常随侍于陛下身侧,经常能得陛下指点。”
“樊壮士若能成为户郎中将,日后若有不解,或可拜请陛下指点迷津。”
“且樊壮士麾下诸郎中大多是重臣子弟,家学渊博、多有将门之子。”
“樊壮士有暇时亦可不耻下问,补己不足。”
扶苏这么一说,樊哙顿时就明白了。
合着这户郎中将不是负责管理户籍的将领,而是负责随行扈从的将领,更还能比肩沛县县丞!樊某此次参加吏试所求不过只是个亭长之位而已,若是能博个乡游徼就能笑的合不拢嘴,结果陛下竞是点樊某为县丞?!
樊哙顿时就兴奋了起来,扯着嗓子高呼:“拜谢陛下!”
末了樊哙还觉得依旧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又举起酒碗高声道:“此酒,敬陛下!”
赢政莞尔,很给面子的也举爵道:“敬卿!”
饮尽碗中酒后,樊哙重重的将酒碗顿在案几上,心中难掩豪迈。
哈哈哈”刘季,再见面时,无须汝口呼上官,乖乖称一声翁便是!
正高兴着呢,樊哙却见一名郎中拿走了他的酒碗。
“诶?”
樊哙顿时就急了,樊某喝的好好的,又没冒犯陛下,怎么能撤了樊某的酒碗呢?
但还没等樊哙开口,另一名郎中便将一尊酒爵放在了樊哙面前的案几上,又为樊哙斟满酒水,露出恭谨的笑容:“上官,请!”
身侧郎官不只是重臣子弟、出身尊贵,其本身也是曾经樊哙求见都无门路的上官。
但现在,他们却需要唤樊哙为上官,受樊哙差遣。
用了一辈子的酒碗更是被拿走,换成了金光熠熠、看起来就很贵的酒爵。
尚未履任,樊哙却已经隐隐体会到了何为尊崇!
樊哙未骄,而是侧身诚恳的说:“多谢!”
赢政的目光已经转向韩信,笑容更鲜明了几分:“仅凭一百士卒,却于三日之内得兵四千余,若非粮草不济,得兵五千余亦非难事。”
“朕初见韩卿便觉韩卿乃是人杰,却未曾想到,韩卿竟是如此贤才!”
“能得韩卿投效,实乃朕之幸也!”
“韩卿前番不愿向朕明言腹中才学,今日可愿教朕乎?”
韩信拱手道:“卑下敢不从命?!”
“卑下以为,秦军势勇,故而能破六国、得天下。”
“然,秦军却亦有弊,秦军之所以能得天下并非是因秦军极勇,而只是因六国更烂!”
韩信这番话对于秦军而言可谓践踏!
秦军不是争强而胜,之所以能胜不过是因为没有别国那么烂而已!
若是在十年前,赢政听闻这番话不会有丝毫不适,毕竟,别管秦军是强是弱,都不会改变秦军最终得胜的结局。
但在朝堂声音日趋一统、再无人敢说半句逆耳之言的现在,韩信这番话虽然没有激起赢政的怒火,却也让赢政脸上的笑容浅淡了几分:“哦?”
“韩壮士以为秦军兵戈不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