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本能的抗拒这种交流方式,不自觉的尝试转换宾主,带着扶苏走一走!
扶苏看出了刘季的想法,却不强求主导权,而是顺势发问:“先生此言有理。”
“刘先生对孤亦有良谏?”
刘季笑而抚须:“刘某此来咸阳,乃是为公子而来,而非是为吏试而来。”
“刘某所思所虑,自然皆是公子,而非社稷。”
“公子可知,公子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何事?”
这一次,扶苏没有再做考教,而是毫不犹豫的沉声道:“太子之位!”
扶苏并不在意赢政最终会不会把皇位传给他。
皇位就在那里,扶苏又不是没有手,完全可以踹开大门自己取。
但太子之位却是抢不来的。
倘若赢政至死都不立扶苏为太子,那即便扶苏最后能够登临皇位,却也终究少了一份名正言顺,欠了几分大统。
寻常君王或许不在意这份欠缺,但扶苏很在意。
刘季没想到扶苏竟会如此痛快,不禁一拍大腿,朗声赞道:“公子所言,极是!”
“刘某知公子心系社稷、心怀万民,或许不重一己之利。”
“但唯有公子能成为太子,乃至于日后继承大统,公子方才有资格谈治国,方才有资格谈社稷。”“否则公子就算是想尽护国之策,亦不过只是另一个韩非而已,明明是王室子弟,明明想出了救国良策,甚至已被别国君王看重,却依旧无法挽救韩国于将亡!”
“社稷之事不急于一时,太子之位却是旦夕不可迟!”
扶苏沉声道:“刘先生无须多劝,孤已决心取太子之位!”
刘季加重声音道:“只可惜,公子这份决心下的太晚了!”
“公子若是在十年前便展露锋芒,轻易便可得太子之位。”
“但时至今日,公子身为秦长公子却时年三十仍未为太子。”
“公子年岁愈长,群臣愈不以为公子还有机会能为太子。”
“公子年岁愈长,则诸公子年岁亦长,皆有继承大统之力。”
“公子您的时间。”刘季双眼微阖的看着扶苏,浑似一名正在给人算卦的老神棍,声音幽幽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