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虽是族人,却只见过一面。”
“吾等着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而在这老者身边,还有很多赵高根本不认识的人在对他哭嚎哀求。
赵高目露错愕,而后狠狠啐出混着血沫的牙,豁然看向李斯:“汝竟是要连坐家大父?!”“汝当知,本官生在隐宫,从小就没见过族人,唯一一次见族人还是在随陛下往邯郸之际!”赵高万万没想到,李斯竟然把他这辈子只见过一面的祖父和从来没见过的族人都拉来了刑场!要不是今天相见,赵高自己都不知道他竞然还有这么多族人!
李斯平静的说:“汝精通律法,自然该明白,连坐族诛之罪不分亲疏。”
“行刑!”
听得命令,百名法吏将百名被连坐之人带上高台,按倒在砧板上。
王戊沉声喝令:“斩!”
蒙毅同时喝令:“黥!”
百名法吏齐齐高举屠刀,而后奋力砍下!
百颗头颅滚落在地,大捧大捧的鲜血溅落高台。
至死,一些人的眼中还满是茫然,不知道他怎么就被连坐了死刑,甚至不知道他们竞然是赵高的族人。四名狱掾则是死死按着赵高四人的头,另四名狱掾取出轻薄如蝉翼的小刀,在赵高、阎乐四人的脸上认认真真的刻下四人所犯罪行,最后再将热气腾腾的墨汁倒进伤口之中。
小刀慢割、热墨入肉,剧烈的痛感让羊竭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杀了本官!”
“本官但求一死啊!”
看着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法吏刻字的赵高,蒙毅的声音却格外冷漠:“杀了汝等?”
“那岂不是对汝等的奖励?”
“劓!”
又是一声令下,四名法吏赶忙用麻布擦去赵高四人脸上的余墨,用小刀抵着四人鼻梁上缘,一刀切下!赵高的鼻子无力坠落,露出两个鲜明的气孔。
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不是鼻子被割掉的痛苦,而是鲜血倒灌鼻腔的不适,以及鲜血阻塞鼻腔所带来的窒息感!!
至此,赵高也再难忍受,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绝望挣扎、剧烈咳嗽。
蒙毅继续喝令:“斩趾!”
王戊也同声喝令:“斩!”
高台之上出现了一片银光。
又是百名被连坐者的头颅滚落高台。
赵高四人双手双脚的二十根指头也被尽数斩断!
蒙毅走到赵高面前,轻声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上卿,慢走不送!”
“腰斩!”
一声令下,赵高被按倒在地。
一名法吏手持大刀瞄准了赵高腰间脊骨关节,奋力劈下!
“啊!!!”
赵高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哭嚎、努力挣扎。
已经没有法吏按着赵高,但赵高无论怎么挣扎却也没办法站起身。
只因赵高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已被斩成两段!
回头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赵高终于崩溃哭嚎:“本官不想死!”
“本官还未一步一步走到最高!”
“本官此生绝不该如此!”
“本官怎么可能死于今日!死于此地!”
余光看到不远处自己女儿的头颅,赵高泣血痛哭:“本官不甘!”
“不甘啊!”
看着赵高垂死挣扎的模样,李斯突然觉得自己的腰间有点发凉。
但围观的黔首们却齐声较好:“彩!大彩!”
“胆敢刺杀公子扶苏,就该如此惩处!”
“杀的好!上官,可卖此奸贼的肉?额愿高价求购,只为生啖其肉!”
台上的哭嚎声和台下的欢呼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台下却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欢呼。
眼睁睁看着赵高在台上无力的爬行、挣扎、怒骂,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
又看着法吏砍下了赵高那刚被刻满罪行的头颅,高高悬挂在东市口,甚至将赵高的尸身剁碎成肉糜,胡亥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不能为皇帝,生死难自由。”
曾经的胡亥不能理解赵高这句话,甚至觉得这句话是在离间他和赢政之间的感情。
但当胡亥亲眼看到赵高那超出胡亥想象的死相,胡亥终于彻底听懂了这句话。
拢在袖中的双拳攥紧,胡亥脸色微微发白,目光坚定的喃喃:“孤,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