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里里门监塔夫第一个抵达坠星旁侧,就在那枚坠星上看到了刻字,半日后,羊竭抵达清潭里,也看到了那坠星上的刻字。”
“倘若羊竭不曾妄言,刻字者基本可以确定是清潭里黔首或途径清潭里的旅人无疑!”
“只需查阅哨卡记录,将所有于坠星之日途径清潭里的旅人和清潭里黔首尽数抓捕,自然能抓到真凶。“清潭里共有黔首七百六十五人,且并非交通要道,所有有嫌疑的人全加起来也不足千人。”“即便是将这千人尽数处斩,只要元凶就在其中,陛下也会赏赐羊竭。”
“羊竭理应知道,若是不提前控制所有有嫌疑的人,等朝中御史抵达东郡,那刻字之人定已逃之天夭,但羊竭却毫无作为。”
“有资格担任郡守的人都不是蠢人,吾以为,羊竭是宁可自己担责也要保那刻字之人!”
在原历史上,赢政派遣御史彻查此事却毫无所得,最终赢政只能将坠星之地周边的人全部处死,以求能杀死那名刻字的贼子。
而在现在,羊竭身为东郡郡守却只知将此事奏禀朝中却无半点作为,放任刻字贼子逃之夭夭。两相结合,扶苏基本可以确认,羊竭虽然是大秦郡守,却早已有反意!
杨武缓缓颔首:“世民兄所言,有理!”
“倘若杨某是东郡郡守,定会第一时间将坠星地附近的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同时严禁消息外传。”“但来时路上,杨某听闻有亭卒在谈论那坠星上的刻字,这足以说明羊竭并未控制消息,而是放任坠星刻字的消息传向四面八方。”
“此人,包藏祸心!”
恨恨的拍了下马背,杨武转而发问:“世民兄,吾等皆是外人,若无东郡本地官吏臂助,恐难查清此事“世民兄可已有良策乎?”
扶苏摇了摇头:“吾不善查案。”
“若是吾所料不错,那刻字之贼也早就已经不在清潭里了。”
“与其与东郡贼子纠缠,倒不如去寻其他贼子,或许还能问出些消息。”
杨武讶然:“其他贼子?”
扶苏轻轻颔首:“疾驰奔赴大野泽!”
遥遥望着五百名袍泽簇拥着扶苏顺小道远去,赵嵩难掩羡慕的说:“不知扶苏公子有没有为额准备新身份。”
“以额这般仪表,怎么说也得是个故六国王室后裔吧?”
王镗心里也羡慕的不行。
但身为王氏子弟,王镗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勒马重新踏上官道,王镗吆喝道:“嫌犯还在清潭里等着咱们呢。”
“若是去的晚了,没准军功就跑了。”
“诸位袍泽,随本将走!”
一夹马腹,王镗当先顺着官道继续东进,赵嵩等三百将士也不再垂涎杨武等人的假身份,而是纷纷跟在王镗身后,纵马狂奔。
“来了!”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陈茂挺直腰杆,视线透过树木枝叶的遮掩远远眺望,便隐隐看到了大队骑士正狂奔而来。
陈茂当即吩咐:“传讯各寨弟兄,人来了!”
“都做好准备,一旦看到陈某放箭,就立刻一同发难!”
山脉各处响起了各种鸟类的叫声,七千余贼匪豪侠全都把手放在弓弩滚石上,眼中杀意愈隆。陈茂自己则是端着一张魏弩,视线透过望山死死盯着奔来的骑士。
近了!
更近了!
前部骑士已经钻进了山贼水匪们的包围圈,后部骑士则是……
没有后部骑士!
陈茂的眼睛从望山处挪开,瞪大双眼看着官道西方:“后面的骑士呢?”
“怎么就三百人?!”
各部山贼水匪都目露茫然。
他们收到的命令都相差仿佛,目标具体身份不明,率八百着甲骑士疾驰过境,皆杀之。
若是官道上的骑士有个六七百之数,他们也能果断点,直接开打。
但官道上的骑士就只有三百人,明显和命令不符啊!
若是这三百人没有着甲,他们还能一齐下山先把这三百人抓起来审讯一番,确认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他们要的人。
但偏偏这三百人尽皆身着甲胄,看起来就能征善战,山贼水匪们要是真下山抓人,就算是能抓住这三百人也必会发出不小的动静,打草惊蛇。
陈茂犹豫许久,直至三百骑士快要冲出包围圈时,陈茂才终于开口:“传告各位弟兄,官道上的人不是陈某要的人。”
“若是官道上的人是他们要的人,还请弟兄东出十里,于山口处埋伏,莫要坏了吾等计划。”“若是官道上的人也不是他们要的人,那就一起继续等!”
重新趴回草丛中,陈茂将一根草扔进嘴里烦躁的咀嚼着,双眼狠厉的盯着官道西侧。
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