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星之下,暗流涌动。
但这一切又和刘季有什么关系呢?
他根本不知道有一颗陨星坠于东郡,他只知道扶苏府上的饭菜是真特娘的好吃!
“嗝~”
次日食时(7:00),刘季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赞叹道:“香!”
“不愧是公子扶苏府中餐食,深得孔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真传!”
“若是能成为公子扶苏的门下之客,这口腹之欲再不用愁啊!”
以绸帕擦干净嘴角,换上昨夜熊岑刚送来的新衣服,刘季推开房门,面向陪侍在门外的两名仆从拱手发问:“敢问二位,刘某今日能否拜见公子扶苏?”
仆从礼仪标准的拱手还礼,温声道:“贵客可先赏景品酒,吾等这就前去通禀。”
一名仆从继续跟在刘季身后全程陪侍,另一名仆从则是趋步离去。
半晌后,熊岑匆匆而来,离着老远就拱手见礼:“有劳刘亭长久候!”
正一口一个小点心的刘季赶紧起身,声音囫囵的拱手还礼:“呜~额”
仆从见状贴心的递上一碗米酒,刘季端起碗一饮而尽,这才把嘴里的点心灌进嘴里,重又拱手歉然道:“多有失礼,实在抱歉。”
熊岑更显歉然的说:“是吾等该当致歉才是。”
刘季脸上的表情微僵,而后又做出爽朗的笑声:“无碍无碍。”
“刘某不曾依礼提前三天投名帖再来拜访,是刘某之失。”
“公子扶苏身份尊贵,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见刘某也很正常。”
看不上刘某?懒得见刘某?
呸!
刘季再不拘着性子,边说边抄起盘中点心往怀里塞。
这点心乃公吃的腻了,乃母可还没吃着呢。
多吃点,再多带点,吃穷扶苏!
熊岑好像没看到刘季的动作似的,诚恳解释:“家主昨日入朝之后,留宿章台宫,又被陛下委以重任,现在已经离开了咸阳城。”
“还望刘亭长能在府中多住一些时日。”
“府中藏书十余万卷,多有孤本善本,又有诸多大贤,亦有些许景致,可愉刘亭长。”
“待到家主回府,定会面见刘亭长。”
刘季的手僵住了,捏在手里的糕点不知是该塞进怀里还是该放回盘中。
无论是扶苏的名声、口碑还是身份,都让刘季相信熊岑没有骗他。
合着公子扶苏不是看不上刘某,而是确实没时间?
额的五方天帝啊,丢大人啦!
“诶!”刘季最后决定把点心扔进嘴里,扬起格外灿烂的笑容:“刘某就说嘛!”
“公子扶苏日理万机,刘某理应提前三日投拜帖才是。”
“刘某之失!此番实在是刘某之失!”
“若是刘某肩无官职,刘某定会于府中恭候公子扶苏。”
“只可惜,刘某还有重任,耽搁不得,最晚今日也必须启程东进。”
“未能得见公子扶苏,实是一大憾事。”
“日后有缘再会,告辞!”
若是没家没娃没官职,刘季会选择在这里等着。
有吃有喝有仆人,这多爽!
只可惜,正如樊哙所说那样,现在的刘季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了。
回返沛县的截止日期悬在刘季头顶,刘季不敢多留,只能快步走向府门。
熊岑趋步跟在刘季身后,又对仆从耳语一番。
待走到门口,熊岑拱手再礼:“招待不周,是熊某之失,万望刘亭长勿怪。”
“些许程仪,还望刘亭长不弃。”
说话间,两名仆从快步跑来,一人手拎行囊,一人捧着食盒。
刘季面露讶异,却不推拒,大大咧咧的接过行囊翻开,便在里面看到一套崭新的衣裳、一大把秦半两和塞满行囊的肉干。
再接过食盒打开,其中竟是装满了各色点心,尤是以刘季装在怀中的那种点心为主。
程仪算不上重,而是属于这个时代诸公子、君子待客的正常标准。
但那额外的一方食盒却让刘季心口一热。
沉默的将行囊背在背上,手拎食盒,再仰起头时,刘季拱手肃声道:“再会。”
此次拜访失败后,刘季本已打消了再来拜访公子扶苏的念头,毕竟路途实在是太远了。
但,他们给的太多了!
熊岑也拱手还礼,诚恳的说:“再会!”
领着一众徭役,刘季心事重重的跋涉东进。
而扶苏则是早已率八百骑士一路东驰!
始皇帝十年七月二十六日。
濮阳(今濮阳县)西一百二十里,风壑岭。
大野泽的水匪、太行山的山贼、声名远播的游侠、杀人不眨眼的豪杰云集于山岭附近。
正可谓上下皆罪犯,往来无良民,俨然一副武林大会的模样,只可惜没有武林大会的热闹。无论是游侠还是贼匪全都趴在草木之中,默不作声的忍受着蚊虫叮咬。
“啪!”
大野泽水匪匪首晁擎循声回首怒瞪,低声呵斥:“谁敢做声!”
一名水匪委屈的低声道:“有蚊子,大蚊子。”